此时他听见有些学子对于祖洪才这个状元的身份有质疑,他便不干了。
苏木栖穿着代表探花的一身衣冠,跳出来说道:“祖洪才乃是我们燕地太学最厉害的学子,他小小年纪便考中了府试案首和会试解元,此番殿试又中了状元,真真是三元及第,文曲星下凡。
你们在这竟敢大言不惭的说他不及别人,是何居心?”
听闻苏木栖这番话之后,那些将来的学子更不服气了,有个人跳起来说道:“你们燕地之前都是不毛之地,学子的水平一直比不上我们,之前多少届考试之中,都没人进入过前十。
此番竟然一块儿出了一个状元、一个探花,要说没有什么猫腻我都不信!”
乔子显闻言大惊,他已经三十多岁,不是那些毛头小伙子,深知绝不能挑起南北对立。
于是,乔子显赶紧出言制止道:“周兄慎言,我相信朝廷的恩科一定公平公正,状元公祖洪才三元及第,比乔某厉害的多,乔某心服口服,甘拜下风。”
乔子显知道,此时若他不开口制止这些人,江南学子真的闹了起来,自己这个被作为引子的人也逃不了责罚。
乔子显只想平平稳稳做他的榜眼,日后平平稳稳的升官,完全不想节外生枝。
周姓学子的话刚刚将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本来乔子显对于祖洪才压过自己成为状元还有些丁点的不满意,此时却不敢有任何的不满意,只希望这些江南学子们不要再闹了。
那位周姓学子听了乔子显的话之后,非但没有停止他对祖洪才的攻讦,反而变本加厉的就连乔子显也怨上了。
他竟然大言不惭的说道:“乔子显,亏我以前这么佩服你,觉得你代表了江南学子的风骨,却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个软骨头,我真是看错你了!”
乔子显非常无奈,他敏锐的感觉到这姓周的学子目的不纯,但他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办法。
正在此时,围观的一个学子忽然对着祖洪才喊道:“才哥儿,你是之前和我一同在岑夫子私塾里念书的才哥儿吗?”
祖洪才定睛一看,发现他是自己以前私塾里的老熟人,才学各方面比他好很多,年纪也比他大好几岁的王承宇。
上辈子里,王承宇有幸在战乱前便考中了举人,是整个私塾里最有出息的人,祖洪才现在还记得他的模样。
只是,祖洪才十五岁便离开了私塾,模样这些年应该有了很大的变化,难得王承宇还能认识自己。
于是,祖洪才便向王承宇打了个招呼,行了个礼,与他叙了几句旧。
王承宇连忙向旁边人介绍道:“这位状元祖洪才乃是江南人士,从小便天资聪颖,之前曾与我一同进学,是夫子很喜欢的学生。
十余岁的时候,他才举家搬迁至燕地的,根子上自然还是江南人士。”
一众江南学子闻言便沉默了。
之前有着苏木栖的做保,证实祖洪才乃是天生聪慧、三元及第。
之后再有乔子显的主动认输,息事宁人,他们好多人也不是傻子,早已看出了其中的猫腻,也发现了姓周的那人好像有点问题。
只是那姓周的跳起来,他们一时还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现在再有了王承宇得认亲,他们得知了祖洪才从根子上是江南人士,只不过十余岁才迁居焉地而已,那么他这么厉害也倒说得过去。
于是再没有士子跟着起哄,姓周的看见这种氛围也不敢跳起来了。
正在此时,衙役们牵着三匹绑着大红绸子的白马走了过来,见到这边人很多,便询问发生了何事。
祖洪才和乔子显对视一眼,二人很聪明的没有提之前的骚乱,笑着对衙役们说了他们一群人是在叙旧,衙役们也没有多过于在意。
于是,祖洪才、乔子显、苏木栖这三人骑上白马,穿着吉服跨马游街,向众人展示一下当今一甲三位学子的样貌、气度。
真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沿途上,所有的女子们都为这三位美男子痴迷、尖叫。纷纷向他们掷以鲜花。
待得到了御花园之后,三位学子们入园各自挑了一枝花,然后拿着出来了。
男子簪花是风俗,更何况是今日这般喜庆的日子,所以三人都各自挑了自己最喜欢的花。
祖洪才挑选的乃是一只含苞待放的牡丹,他先将其簪在自己头上,心中想的却是,这牡丹花期能持续半个月左右,待回去之后可以送给娘子,也让她美美的、沾沾喜气。
所有的闺秀们见到一甲三位才子如此的年轻,纷纷动了心思,四处打探一番这三位学子的婚姻状况。
若是他们还未成婚,那自己岂不是就有机会了?
一时之间,南京城里众闺秀们芳心暗动。毕竟,谁不想嫁个又英俊、又有才华、又有前途的夫郎呢?
还有些人在那里感叹,不知道有没有高管家在榜下等着捉婿,那状元郎祖洪才看起来年纪轻轻,不像是有婚配的样子。
他们不知道的是,好多官宦人家确实在榜下观望过一阵,可是他们谁也不敢对祖洪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