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世坤早有准备,他对自己非常有信心,这趟来,他就是抱着百分百能够拿下邵正平的信心。
他从兜里拿出一个戒指盒,打开盒子,露出两枚和他手腕上金表一样,闪着光的金戒指,取出一枚自己戴上,拿起另一枚,递向邵正平。
“正平,既然我们决定演戏给长辈们看了,那就得装得像一点,这枚戒指,我帮你戴上吧。”
这枚戒指,邵正平依稀记得,邵英霞女士是不是也有一枚类似的。
总之,非常符合那个年龄段大部分女人的审美。
毕竟一个年龄段有一个年龄段的流行,不能狭义地去定义谁的审美就更高级一点。
周洲很不给面子地掩嘴笑了。
听见那声类似嘲讽的笑声,唐雪抬头,诧异道:“洲洲姐,你笑什么?”
“没什么。”周洲拍了拍唐雪试卷的空白部分,“快做题吧,还有这么多没做完呢。”
唐雪克制了这么久,却被周洲复杂的眼神勾着,明知不该,还是回头了。
然后就看到邵正平接了魏世坤递来的戒指。
窗外阳光明媚,唐雪的世界天崩地裂。
如果她还是邵正平叫不出名字的小透明,如果邵正平没有给她亲手写下的胸牌,如果她不曾见过邵正平只给她的笑容,如果邵正平没有体贴地给过她衣服穿,如果她没有尝过邵正平为她冲泡的红糖姜水的味道,如果那天在多媒体教室,她没有看见邵正平熟睡的脸庞,那她应该能够认清自己的身份,摆正自己的位置,但这一切都真真切切地发生过了,她没办法装聋作哑,洒脱地笑一笑。
唐雪把笔尖深深戳在试卷上,垂头丧气道:“洲洲姐,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
周洲看着唐雪泛红到几度失神的眼睛,“嗯?”
唐雪倔强地擦干满脸泪痕,显现出眼底愈演愈烈的固执,“待会儿,我会做一件很不懂事,很没有礼貌的事情,你可不可以把眼睛闭上,不要记住那么讨人厌的我。”
周洲可以阻止唐雪的,只要她想,也许能够成功说服唐雪,不要因为一时冲动做出什么过后会后悔的事。
但劝得回她人,劝不回她心。
支持她吧,给一往无前的她,孤立无援的她,一双安慰的眼吧。
周洲无声地点了点头,戴上一副蓝牙耳机,尽管里面并没有传来任何音乐。
唐雪的腿在发软,走起路来直打颤,她不知晓自己是凭着怎样的意志力一步一步走到邵正平身边,然后鼓起勇气,用那双面对她时总是闪躲的眼,紧紧盯着她。
邵正平捏在两指间的戒指猛地攥住,稍显错愕,额前掉落的一缕头发都忘了整理。
唐雪也不说话,就看着邵正平,用她那双红肿到疼痛的眼。
邵正平冷声道:“有事?”
唐雪吸了下鼻子,很胆怯,不过比起坐在那边难受到心痛,站在邵正平身旁的安稳感是任何时候都无法比拟的,哪怕邵正平投向她的眼,是没有一丝感情的,甚至有一丝排斥。
久久等不到唐雪说话,邵正平叹了口气,提起手里的包,站了起来。
魏世坤跟着站起来,绕过桌子,来到和邵正平并肩的位置,殷勤地伸手想要帮她拿包。
“正平,包给我吧。”
邵正平下意识提防地往侧边挪了一小步,想到什么,她又靠回来,把包给了他。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