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磨嗤笑一声,冰晶在符咒下层层堆叠:“片刻?就算给你十分钟,你又能伤到我分毫?等我挣脱……”
下一秒,符文光芒大盛!
童磨的动作瞬间凝固,二次发动的符咒延长了封锁他行动的时间。
他低头瞥了眼缠绕四肢的金色枷锁,脸上的笑容终于淡了几分:“这种小把戏……”
“足够钉死你了!”
宇智波千影抬眼,猩红的写轮眼中桀骜翻涌,“在我这,还轮不到谁来擅自决定谁的命运!”
宇智波千影一步踏前,将蝴蝶姐妹俩牢牢护在身后,声音淬冰般寒冷。
“有我在,死的只可能是鬼!”
话音未落,宇智波千影的瞳孔骤然收缩,万花筒的纹路旋转成诡异的闭环。
“伊邪那美。”
她低声念出禁术之名,周遭的景象瞬间扭曲。
童磨发现自己站在了童年那间冰冷的神社,耳边挤满了教徒们贪*婪的祈祷,那些“请赐我财富”“让邻居家破人亡”的低语像蛆虫般钻进脑髓,和记忆里的每一次都一模一样。
“吵死了!”
童磨习惯性地想凝结冰晶,却发现身体重得像灌了铅。
他猛地转头,看见宇智波千影就站在神社门口,手里把玩着一枚紫藤花标本:“听到了吗?这些就是你所谓‘无意义’的生命,他们的愿望再愚蠢,也是活生生的执念。”
场景骤然切换,他回到了那间染血的木屋。
父亲跪坐在地,和服前襟被血浸透,那道从锁骨划到腹部的伤口正汩汩冒着热流,像条扭动的红蛇。
母亲站在他面前,手里握着把染血的短刀,刀身在昏暗的油灯下泛着冷光。
她平时总是笑着的,眼角的细纹里像盛着阳光,此刻却什么表情都没有,脸白得像院外的雪,只有眼睛亮得吓人,死死盯着地上挣扎的男人。
“为什么……”
父亲的声音气若游丝,手指徒劳地想按住伤口,血却从指缝间不断涌出,“我是为了……这个家……”
“家?”母亲的声音很轻,却像冰锥砸在冻土上,“你把那些女人带回神社,在她们脖子上插花的时候,想过家吗?你让童磨看着你……”
她的声音突然哽住,握着刀的手开始发抖,“你让他觉得,人是可以像花一样被随意摘掉的,这也是为了这个家?”
父亲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视线越过母亲,落在纸门外的童磨身上。
他想抬手,却只抽搐了一下,瞳孔便开始涣散。
母亲顺着他的目光转过头,与童磨的视线撞在一起。
那一瞬间,童磨看见母亲眼里有什么东西碎了。
不是瓷器碎裂的脆响,是更沉、更闷的声响,像积雪压垮了屋檐的木梁。
她脸上没有出现他预想中的慌乱,只是定定地看着他,手里的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血珠顺着刀刃滴落在榻榻米上,晕开一朵朵暗红色的花。
“童磨,”母亲开口,声音平得像结了冰的湖面,“你都看见了?”
童磨点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衣角。他不觉得害怕,只是觉得父亲流血的样子很滑稽,像他昨天捏碎的那只红蝶,翅膀扑腾了几下就不动了。
母亲突然笑了起来,笑得肩膀发抖,眼泪却顺着脸颊往下掉,砸在父亲渐渐冰冷的身体上,瞬间凝成了细小的血珠。
“你看,”母亲蹲下来,用带着血的手指抚摸童磨的脸颊,指尖的温度比屋外的雪还冷,“人就是这样的,会撒谎,会背叛,会像垃圾一样被丢掉。”
她的目光落在父亲的尸体上,眼神空洞得像口枯井,“所以不用对他们太认真,反正最后都会变成这样……冷冰冰的,一动不动。”
他已经分不清这里是记忆还是现实。
这一次,他喃喃重复着母亲的话。
“人就是这样的,会撒谎,会背叛……不要对他们太认真……”
不对,那种女人能影响他什么?那个女人根本无法调动她的情绪。
“闭嘴!”童磨第一次感到了烦躁,他挥手想打碎这幻境,却只穿过了宇智波千影的残影。
血腥味还没散尽,童磨指尖的血珠正凝成细小的冰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