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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行聿垂下眼眸，视线落在她裙摆边：“你穿着高跟鞋，坐车更舒服。”

萧妧妧无所谓道：“为了美食，一切困难都可以克服。”

土著萧妧妧信心满满走在前面，黎行聿放弃劝说，迈步追上去。

月牙湾附近绿化极好，夜风凉丝丝，吹来不知名花草的香气，两人并肩向前，不知不觉脚步渐渐放慢。

“这一带车子少，路面宽阔，小时候吃完饭，我爸妈经常带我来散步，回去的时候消化得差不多了，正好在巷子口附近的小摊上吃点夜宵。”

“你看绿色牌子那家烤肉店，排队的那个，特别好吃，可惜都被游客占了，本地老街坊根本没机会进去。”

“那家店老板住在月牙巷，我听说老板一家就是靠小吃生意在月牙巷买的房子呢。”

萧妧妧微醺的时候一向话多，也不管黎行聿想不想听，她一会指着这家招牌吐槽难吃，一会又说那家奶茶好喝，话题转换的飞快，没头没脑的。

黎行聿来不及配合她把话题继续下去，萧妧妧又说起别的，无奈笑笑，听她有一搭没一搭的乱讲。

这一路店铺林立，生活气息十足，走着走着，黎行聿享受起这一刻的安宁与幸福，不自觉松弛下来。

萧妧妧则相反，前面有多信心满满，现在就有多后悔，越走越后悔。

打脸了，八厘米高跟鞋果然不是轻易能驯服的。

眼看离月牙巷没多远，四舍五入，离家也没多远，萧妧妧打算忍忍，到家就舒服了。

萧妧妧忙着安慰自己可怜的脚丫子，连黎行聿消失了片刻都没察觉。

直到他身形一矮，在她脚边放了个什么东西。

“和你平时穿的鞋子差不多，要我帮忙吗？”

萧妧妧下意识摇头，然后看到了脚边多出来的一双崭新洞洞鞋。

抬头，看向前面不远处的便利店，店铺老板从柜子里拿出新的洞洞鞋，补充到展示架上。

等她回过神，黎行聿单膝蹲下，拉起她的手撑在自己肩头。

萧妧妧迟钝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憨笑一声说了谢谢，不客气地扶着他换上新鞋子。

尺码刚好，束缚一晚上的脚总算自由了。

萧妧妧舒坦地翘了翘脚，适应一下新鞋子，扭身要去摸高跟鞋，黎行聿提着鞋子在她面前晃了晃。

“在我这里，走吧？”

萧妧妧愣住，提起裙摆追了过去，趁他不注意，一把抢过他手上的高跟鞋藏在身后。

“谢谢，我自己提。”

黎行聿见她面颊薄红，没说什么。

萧妧妧落后一步，确定他不会突然回头，瞄了一眼自己的鞋子。

幸好是新鞋子，按理说不会有脚臭，不然可太社死了。

矮了八厘米，旗袍拼接设计的裙摆直接拖地，萧妧妧只好一手撩着裙摆，一手提着高跟鞋，狼狈跟在后面指路。

烧烤摊人气很旺，黎行聿排了二十分钟才带出一大包香喷喷烤串。

两人找到摊主提供的矮桌前，看了看不足膝盖高的塑料矮凳，沉默。

萧妧妧懊恼提议：“要不，我们带回去吃？”

黎行聿身上还是参加宴会的那一套衣裳，胸针腕表一个没摘，华丽矜贵的装扮和杂乱路边小摊形成了鲜明碰撞，格格不入。

萧妧妧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首饰，也很格格不入，难怪不断有人偷瞥他们。

“就在这里吧，不是说，烤串要趁热吃才好吗。”黎行聿神色如常。

两个格格不入的人最终还是坐在了塑料矮凳上，萧妧妧还好，黎行聿的大长腿稍显委屈拘束。

后悔了，早知道选个别的小吃店，路边摊确实不太合适。

萧妧妧正后悔着，一串牛油塞进手里，她笑了笑，刚准备说点什么，巷子口猛然传来口哨声。

“城管来了。”

这一声提醒像开关键，接收到信号的摊贩不管锅里炒着什么烤了什么，东西一丢，收了折叠桌往车上一塞，连车带人咻一下没了影，全程不超过三十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