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多看一会她的妆容,撇撇嘴,抱起平板进了小卖部。
萧妧妧想给许年华发消息,问问他还有多久来,才摸出手机,许年华领着两人出现在月牙巷口。
“张老板,这位是我要给您介绍的萧老板,不破斋就是萧老板的生意,您别看她年纪轻,本事可不小,最近在网上可火了。”
许年华在人前是热热闹闹的性子,双方一碰面,做为中间人的许年华忙不迭为大家介绍。
只听许年华描述,萧妧妧想象中的张老板应该是个暴发户,附庸风雅收藏古董的那种精明商人,一见面才知道她冒昧了。
张老板年纪不大,四十来岁,穿着打扮可以说平凡,常规的深色T恤配大裤衩,脚上一双塑胶拖鞋。
“萧老板,这位就是张老板了,南市收藏圈数一数二的人物,家中藏品无数。”
打扮虽普通,张老板的气质可不像普通人,萧妧妧端起古董铺老板娘的气势,礼貌微笑,伸出手寒暄。
“这位可了不得,业内闻名的古董修复师,也是张老板的忘年交,兼收藏顾问,我们都叫他林教授。”
萧妧妧转身面向另一位头发花白的大爷,看他一身洗得泛白的旧衣服,和巷子口树下乘凉的邻居阿伯没什么区别,竟然是专业人士。
“欢迎张老板,欢迎林教授。”萧妧妧笑吟吟地请他们进院子。
带了人来才说明是真心想买东西,萧妧妧对这笔交易更有信心了。
请他们在乌木嵌螺钿石英圆桌边落座,茶水温度适中,萧妧妧一手执壶斟茶,不动声色地显露顾景舟的款识。
许年华本没当回事,端起茶杯时眼睛一瞄,忽觉不对劲,马上挪回去细看。
他“咦”了一声,勾着脖子,脑袋随着茶壶摆动。
“这是……是顾景舟的紫砂壶?”许年华惊诧地问。
他问出口的瞬间,坐在另一边的林教授掏出衬衫口袋里的眼镜,跟着勾起脖子看。
市面上已经许多年没见过顾景舟的作品了,早些年冒出来的几套有了主,根本不在拍卖行流通,便是有心想要收藏,也没那么容易寻到。
如果是真品,那可非同小可。
萧妧妧嗯了一声,淡然承认,“紫砂壶是非卖品,几位尝尝我这儿的茶叶如何。”
表面一副人淡如菊,其实萧妧妧心里美得冒泡了。
紫砂壶拿出来待客,可不就是为了这一刻,让见多识广的收藏家们对不破斋刮目相看。
果不其然,有顾景舟紫砂壶在前,几人显然无心品茶,张老板忙装作添茶的样子,从桌上捧起紫砂壶。
可惜了,茶叶是她从柳如烟那里薅来的,六安瓜片新茶,也是好东西呢。
林教授端详片刻,从张老板手里接来感受一下手感,不一会工夫,微不可查的对张老板颔首。
张老板顿时眼冒精光。
“老许你没说实话啊,只说萧老板有本事,哪知道是这样的本事,”张老板看向许年华,说完转头朝着萧妧妧,笑呵呵地说:“萧老板能弄来顾景舟的紫砂壶,可不是一般的本事啊。”
说着话,张老板这才仔细审视萧妧妧。
即便化着妆,打扮得有点老气,不难看出老板是年轻女性,还是漂亮的年轻女性,和他家闺女差不多的年纪。
从前可没听说过什么不破斋,张老板是最近从许年华口中得知,怕错过宝贝,又怕让人坑骗,特意拉来了忘年交掌掌眼。
这倒好,一进门就来了个大宝贝,还是有价无市的宝贝。
张老板不敢小瞧萧妧妧,只心里纳闷年轻女孩是何方神圣,背后有着什么样的背景。
他在收藏圈浸淫多年,不说经验老道,一点眼力是有的,比如他们用的桌子,坐的凳子,瞧着可都是有点来历的。
隐于闹市的古董铺有能量收来这么多宝贝,肯定不简单。
思绪转了又转,张老板面上不显,态度却肉眼可见有了变化。
相较而言,林教授倒是没那么多想法,他专心欣赏茶壶,眼底的满意快要溢出。
不仅如此,林教授的茶杯更是没空过,一杯接一杯地品味,不知道是为了六安瓜片还是为了顾景舟紫砂壶。
许年华大概是神情变化最明显的,萧妧妧能拿出珍贵的紫砂壶震住人,既是重视,也是给了大家一个安全感,更是给了他面子。
做为牵线搭桥的中间人,许年华感觉自己脸上倍儿有光,心里很踏实,不管交易最后能不能成,他没把事情搞砸。
萧妧妧错开话题:“稍等片刻,围棋在保险箱里,我这就取来给几位品鉴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