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立时抓紧了手中的筷子。
“若寻常胆大包天之辈,或是为荣华富贵,而彼鼠辈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入府之后数次在书房外等候,说是请安尽孝,原来不曾留意,在得知她并非是棠儿之后才幡然醒悟,她不是为请安,而是为了书房里的东西。”
“我这里有的,朝中大员书房里也有,没什么不同,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
“奸细。”苏棠低声。
太傅颔首,赞许之色流溢,又道:“李铁曾在军中任职,祖父看他身手不凡,方请他护院,十多年信任有加,不然也不会派他前往接你回来。”
“半路拦截之人,由镇国十六骑为证,均有军中风气,这些时日京都附近数州的精兵都在核查人数,只是想来也是查不出什么。”
“那丫头是在常县获救,彼时常县附近三五城中的高官数十,而经历十多年升入高位的不过十多人,其中必有暗藏之辈。”
“老夫不过闲职,府上都有如此多耳目,六部大臣,三司大卿府内又该如何?这些时日各府上都是在明松暗紧,查出了不少间人。”
“……”
祖父说了很多,简言之就是此案内里复杂,绝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查出来的。
而她第一次面试就有银鱼袋也正是因为此案。
她受了太多苦,朝廷又一时没法子给她破案,而且就算是能破案也不能直说,先给她个补偿。
“当真是奸细?”苏棠问。
太傅道:“审案可不是御史闻风奏事,而是要有真凭实据。”
苏棠懂了,可能不是奸细,但没有证据。
太傅笑道:“你之所为,祖父看到了,陛下也看到了,这是来时,陛下要我转交给你的。”
太傅放了一本书在桌上。
苏棠定睛看去,扉页赫然正是“文帝后小传”。
陛下也知道她喜欢看?
*
大理寺监。
相对大理寺牢的残破阴冷,大理寺监干净整齐许多,虽几乎空荡,但也少了那些虫蚁鼠辈之流窜。
监内,陆静渊屏息身挺,毫无轻松恣意之态。
监外,一个低头看着手中的册子,另一个瞧着陆静渊,嘴角轻弯:“京里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你,你倒是敢光明正大的进来,如果不是我大理寺早一步,这会儿你还不知道会在哪儿了。”
“静渊多谢少卿大人,多谢世子。”陆静渊行礼。
大理寺少卿瞧了眼身边的镇国公世子,“啧”了声:“还没入京,倒是比我家那亲戚知道的还清楚。”
旁边翻看册子的镇国公世子微顿,也抬眼看向监内的陆静渊。
陆静渊正色:“她与我不同,若是她早知有镇国公府为靠,早就回来了。”
大理寺少卿弯了嘴角:“你知道本官说的我家亲戚是谁?说来听听,有多熟?”
一旁镇国公世子眯起眼睛。
陆静渊立刻:“不熟。”
大理寺少卿点着陆静渊,大笑:“聪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