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梦,老天也没有在开玩笑。
李空山六神无主,信念轰然倒塌,失神落魄跪下,握拳捶地,怒吼痛哭。
小海趴在他的后背,闭上了眼,再也无法像以前一样劝他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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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抵达市里汽车总站,孙阚平又带着连翘乘火车,十二个小时辗转后,他们终于抵达榕城。
连翘站在广场中央,抬头看着建筑楼上方“榕城东站”几个大字,再抬头眺望这片蓝天。
周围是密密麻麻的高楼大厦和川流不息的车辆,她不禁轻轻抬起手,懵懂又好奇地感受着风儿萦绕在她的身旁。
这一天,她终于等来了。
小时候,妈妈工作忙,总让她一个人在路边站着等,可是等啊等,怎么都没有等来妈妈,只等到了把她卖去很远很远的人贩子。
这一晃,就是十年。
连翘再次踏上这片土地,她理应是开心的,可是无数个瞬间里,她却觉得心一抽一抽的痛。
就仿佛……听到了谁不甘的嘶吼声。
她回头,东侧连绵群山庄严巍峨,看似就在眼前,其实很远很远,她越过重重阻碍越过了那座大山。
山的那边是从前,是噩梦一样的地方,她发誓再也不要回去。
“怎么了?”
孙阚平打完电话走来。
连翘摇头说:“没事。我们走吧。”
她别开眼。
这一眼别离,就是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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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空山回到镇里的房子,发现连翘真的什么都没有带走,她的确无情地抛下了这里的一切。
——包括他。
他站在窗前,看着窗台下桌子上放着的那盆连翘盆栽,默不作声上前,把它砸在地上摔烂,花盆瓷片碎成一地,泥土松散铺在碎片中央,连翘花无言。
他不再注视这里的一切,也不再留恋,转身要走,而赵旭摩恰好从楼梯口走了进来,将李空山堵在门口。
李空山抬起狠戾的眼眸盯着他:“滚。”
赵旭摩懒散眯眼,“哟,这不是李空山嘛,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是什么滋味啊?是不是特别难受,特别恨?”
他笑了起来,接着说。“可我偏偏就是喜欢看你这幅落魄不堪的样子哎,你不知道,我等这一天,可是等了好久好久呐。”
李空山揪住赵旭摩的衣领把他拎起,“赵旭摩我警告你,不要逼我。”
赵旭摩回想二叔赵本奇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