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你干嘛呢你。”
连翘看着眼前这个精神恍惚、大白天的在这儿自个儿抱自个儿的男人,发自内心想真把他当“医院里跑出来的人”。
“没事。”青年回神,一脸坚定,仿佛短短一秒钟的功夫,他已经治好了自己内心的创伤。
他把左脚踩在街道边的花坛砖上,声音加快,不再像刚才装腔作势那般拖拖拉拉。
“好,咱们说正事啊,我就是想跟你打听个人,你知道田永贵不?就你们这里特别爱赌的赌鬼,田永贵儿。”
连翘盯着他,心里有自己的考量。
过了一会儿,她摇头,开口说:“不认识。他是欠了你钱是吧?你在这儿找他没用的,他早就躲到其他地方去了。”
“我知道,但我不是来找他还钱的,我就是跟你打听打听他这个人。”
青年思考了下,把脚放下来,重新站好,“诶,这样吧,小妹妹,你要是对田永贵这个人了解得比较多呢,你就把你知道的全告诉我,大哥哥给你买糖吃。”
连翘忍不住又想给他翻白眼。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
她迈脚离去。
青年惊慌,赶紧拦住她:“哎别走啊,我跟你开玩笑呢。这么着吧,我跟你再说直接点,田永贵家里不是还有个女孩吗,你知道这女娃娃什么来头不?真是他从他小姨家领养的?”
连翘惶恐地停下脚步。
“你打听田永贵想做什么?”
孙阚平迟疑了下,他不可能告诉她实话,于是随便找个理由。
“我是田永贵他小姨亲戚,他小姨当年觉得亏欠这孩子,这不,就让我来看看这女娃娃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说谎。田永贵根本没有亲戚,更没有什么小姨,你到底是谁?想做什么?”
好,孙阚平得到想要的答案了。
既然是这样,那么田永贵在说谎,他户口本上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他领养而来的。
更有可能是——买。
目的已经达成,孙阚平轻松不少,整个人突然变得正经,“哦,这样啊,我明白了。不过——”
他反应过来,这女孩好像对田永贵家里的情况了解一点都不少。
孙阚平两手叉腰,反过来,像个家长一般教训她。
“哎我说你这个小妹妹,你刚才还说你不认识田永贵呢,现在又哐啷啷的能说一大堆关于他的事?你们很熟?”
连翘抿起嘴角,不服气地盯着他,“你套我的话。”
孙阚平神清气爽,骄傲自满,“哎,这话可说的不对啊,这最多只能算我——足智多谋。”
“我看你这样子也是个学生,你们这附近就隔壁镇一所高中,那你在学校里面听没听过田永贵户口上的那女娃娃,她名字就叫连-翘。”
她冲孙阚平扬起一抹礼貌的笑,神情从容,“不好意思,不认识,没见过。”
孙阚平裤兜里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拿出来看一眼,是“他”打来的。
再一抬头,刚才背着书包的女孩已经一溜烟跑远,不见踪影。
他“啧”了声,无奈笑笑,拐进一条幽静隐蔽的巷子里,接通一直响铃的来电。
孙阚平整个人的气度瞬间变得格外沉稳,与方才神神叨叨的他判若两人。
他低下头,低语:“喂,陆队,是我。就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我们基本可以排除这个叫连翘的女孩是田永贵领养的。当年贲诸的司机承认见过田永贵,那他一定和329拐卖案有关。我怀疑——当年被孟老歪拉去解剖贩卖器官的孩子里,有活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