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宁索性趴在栏杆上吹风。头发被海风吹得乱七八糟,有几缕直接糊在了脸上。
“进去吧,”闻君鹤劝他说,“刚退烧。”
贺宁没动,反而往后靠了靠,贴上闻君鹤的胸膛。
贺宁闭着眼往他怀里又蹭了蹭:“别废话,让我靠会儿。”
闻君鹤的手悬在半空,最后还是轻轻搭在了他腰上。
贺宁和闻君鹤在岛上多住了两天。
理事会那几个老家伙最近明里暗里给贺宁甩脸色,又碍着他身份特殊不敢发作,毕竟贺宁还没踩到他们痛处。
一次义卖会请了个挺有名的歌手来撑场面,贺宁站在台下,听见一把清透的嗓音唱着慵懒的小调,跟台上那人张扬的造型完全不搭。
粉头发歌手抱着吉他坐在高脚凳上,灯光打下来像给他罩了层雾。
助理凑过来小声介绍:“靳觅,童星出道,现在虽然没以前红了,但是也还是有名气的。本来只打算请他公司随便派个小明星,没想到他过来了。”
贺宁盯着台上的人看了会儿,想起上次最后一次见面还是被孟轩强行安排的那出荒唐戏码。
那时候靳觅也是这样,顶着粉色的头发,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台上靳觅貌似看见了他,换了首老歌,手指在琴弦上翻飞,粉发随着节奏晃动,贺宁突然笑了,鼓起掌声来。
那时候贺宁为了补偿靳觅,给他塞了不少资源,不过这他也争气,硬是凭本事在圈里站稳了脚跟。
活动散场时天已经擦黑,闻君鹤发来消息问要不要去他那里吃饭,说买了新鲜的鱼。
贺宁刚掏出手机要回复,靳觅的经纪人就来传话,说想请他喝一杯。
贺宁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两秒,回了句“有工作”。
酒店走廊铺着厚实的地毯,脚步声被完全吸收。他按响门铃时,靳觅来开门的动作很快,像是早就等在门口。
年轻人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衫,领口敞着,锁骨上还留着演出时贴的亮片。
“贺少,好久不见。”靳觅侧身让出通道,房间里的暖气混着淡淡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贺宁扫了眼茶几上摆好的酒瓶,他以为靳觅是因为自己是公众人物,才选的酒店,既避人耳目,又不失体面。
“不用那我叫我,我现在担不起一个少字了,叫我贺宁就好。”
贺宁接过靳觅递来的酒杯,靳觅说这是果酒,酒精含量很低的,房间里有些闷,贺宁松了松领口,自从被闻君鹤管着他,几乎滴酒不沾,他试探性地抿了一口,喉结滚动两下,又灌了一大口,味道好像跟别的酒的确不一样。
靳觅突然凑近了些,手肘支在茶几上,下巴搁在掌心。
他盯着贺宁无名指上的戒指看了会儿,突然笑了:“真稀奇,你居然真的跟男人结婚了,可你当时不是跟我说你肯定会和你当时的男朋友结婚。”
靳觅的语气说不上是嘲讽还是感慨,就是单纯地陈述事实。
贺宁一时没接话,他以前很喜欢靳觅,因为觉得他唱歌唱得不错,又有性格。
“人哪里能事事如愿。”
“你喜欢你现在的丈夫吗?”
贺宁被问得一愣,敷衍道:“还行吧。”
靳觅又开口说:“你变了很多,不过还是那么好看。”
贺宁转移话题和靳觅聊着新出的专辑,突然觉得脑袋发沉,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扯开领口散热,皮肤却越来越烫,连呼吸都带着不正常的灼热。
他猛地抬头看向靳觅,看着刚喝下的一杯果酒:“你在里面下东西了?”
靳觅歪着头笑,粉色发丝垂在眼前,配上那张精致的脸,活像童话里走出来的精灵。他晃了晃酒杯,冰块撞在玻璃上叮当作响:“昂,今天本来是我另外一个同事来的,我看到你的名字,主动来的。”
他凑近了些,呼吸喷在贺宁发红的脸上:“其实我一直没忘记你,这么多年,你一直是我最忠实的小粉丝,可是当年你这种大少爷,肯定看不上我这种小明星吧?”
“这么多年,我们又相遇了,不是缘分吗?”
贺宁骂了句脏话,撑着沙发扶手想站起来,膝盖却一软又跌了回去。
靳觅一把拽住他手腕,力道大得惊人:“急什么?”
他贴在贺宁耳边,声音轻得像羽毛:“不用担心,是你丈夫请我来勾引你的,他说让你快乐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