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线时贺宁直接从看台跳了下来,像颗小炮弹似的撞进贺闳兴怀里。
“爸爸真厉害!”少年的欢呼声刺破嘈杂的人群。贺闳兴胸口还在剧烈起伏,却已经笑着揉乱了儿子的头发,那双平日里令人胆寒的眼睛,此刻柔软得不可思议。
韩卿突然别过脸去,镜片后的睫毛颤了颤。
后来闻君鹤答应和贺宁在一起,韩卿也开始了一段恶心的关系。
他仍旧讨厌贺宁。
韩卿有一次约了闻君鹤出来,放下手里的药瓶,他抬眼看向闻君鹤,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我想你需要这个,你毕竟是喜欢女人的不是吗?为了你的家人考虑,我觉得你不能和贺宁闹掰。”
闻君鹤盯着那个药瓶看了几秒,突然伸手抓起来塞进口袋,转身就走。
韩卿看着他连句废话都没有的背影,嗤笑一声给自己倒了杯酒,他哼着歌晃着酒杯,预感有一天这样东西会让贺宁痛苦非常。
他更是趁着闻君鹤喝醉,诱导着他说话,把那些醉话一字不落地录了下来。
韩卿等这个机会等了太久。
直到贺闳兴被抓,韩卿觉得闻君鹤就是心太软,明明恨贺家恨得要死,却总对贺宁下不了狠手。现在贺宁最大的靠山倒了,他总算能好好收拾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少爷。
他太了解贺宁了,那个被贺闳兴宠坏的一个废物,除了会撒娇耍横什么本事都没有。
闻君鹤是被贺宁那张漂亮脸蛋和死缠烂打给迷惑了。
于是他把一切都告诉了贺宁。
闻君鹤临走前还让韩卿“帮忙照看贺宁”,他当时答应得很爽快。
欣赏贺宁痛苦的表情一度成了韩卿的乐趣。
当时贺宁摔下楼梯的时候,韩卿站在不远处,看着楼下孟轩慌慌张张地把贺宁抱起。
医疗事故的调查文件就躺在他办公桌抽屉里,关键几页早就被抽走了。他特意选了个刚毕业的实习医生来处理贺宁的病例,手术同意书上缺失的过敏史,用药记录里被故意忽略的禁忌症,每处细节他都安排得天衣无缝。
孟轩在手术室门口来回踱步,当主治医师出来说手术出了意外时,孟轩那张脸瞬间惨白。
和解协议签得也很快。
贺宁躺在病床上签字时,手腕细得能看见青色血管,孟轩背着他好像多给了贺宁一笔钱,韩卿觉得可笑。
孟轩当惯了狗,实在也当不了人了。
闻君鹤也是,贺宁结婚了,他颓废了很久。
发生过的事,无论是掩藏着再好,只要有心人想找,总能找到蛛丝马迹。
韩卿的办公室门被闻君鹤一脚踹开时,他正在批文件。一叠资料“啪”地摔在他面前,最上面那张赫然是几年前贺宁的用药记录。
“你告诉我这些是什么!”闻君鹤的声音冷得吓人。
韩卿扫了眼那些文件,病历复印件、手术同意书、甚至还有当年那个实习医生的身份。他喉结动了动,韩卿知道如果实情被曝光,这将会是韩家最大的丑闻,他也会有牢狱官司缠身。
贺宁知道吗?他了解贺宁那个人,如果被他抓住把柄,他会咬住人死死不放。
“君鹤,”韩卿站起身,脸上堆出诚恳的表情,“你冷静一些。”
闻君鹤眼底布满愤怒:“我冷静?”
他指着散落的文件:“证据确凿,你还想怎么抵赖。”
“君鹤,你听我解释,我当时……只是一时糊涂。”
可闻君鹤冷眼看着他:“糊涂?你就是这样在暗中使手段害贺宁,我是真的把你朋友的,可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