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君鹤就是这样的人,看着冷淡,骨子里却责任感爆棚。
韩卿说得很对,他只会变成别人的负担,闻君鹤往上走的绊脚石。
那段时间他想了很多,不能继续拖累闻君鹤的念头不是突然冒出来的,而是像细沙,一点一点堆积起来的
“……我已经好了,而且我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贺宁习惯跟每一个人说“我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因为他怕自己探监的时候露馅,隔着玻璃窗,他会挺直腰板跟父亲,自己朋友很多,工作顺利,生活充实。
闻君鹤突然嗤笑了声,伸手扯开他的袖子,露出起了疹子的手臂:“这就叫把自己照顾好?你那个男朋友不知道你对海鲜过敏吗?你还给他做海鲜。”
贺宁下意识缩了缩胳膊,眼神飘忽。其实是他自己嘴馋偷吃了两口,跟周纪没关系。但现在解释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突然闻君鹤拿出手机,划开屏幕怼到贺宁眼前,照片里周纪被那个皮衣男按在车座上亲,两人交叠的身影在昏暗车厢里格外扎眼。
贺宁瞳孔猛地收缩:“你……你怎么会有这种照片?”
“看清楚了吗?”闻君鹤把图片放大再放大,足以非常清晰看到两个人的动作,“现在跟你那个男朋友分手。”
贺宁默了默,盯着闻君鹤的脸,一时有些不可置信,这照片究竟是怎么来的?谁拍的?怎么会在闻君鹤的手里?
周纪原来跟他那个弟弟搞在一起的吗?
闻君鹤:“现在就去。”
“。。。。。。你这样随便拍别人不太好吧。”贺宁下意识回了句。闻君鹤明显愣了一下,像是不敢相信他这反应:“你就不生气?”
他把手机又往前递了递:“看清楚他们在干什么了吗?”
贺宁才突然想起周纪现在是他“男朋友”,他这样的反应确实不太对,垂眸说:“生气啊,不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再说这明显是那个皮衣男强迫周纪,他跟我解释过了。”
闻君鹤的脸色越来越差,贺宁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幅表情,连忙瞥开了视线:“……我得先走了,周纪还在等我吃饭。”
闻君鹤被贺宁这段发言弄得有些心梗。
闻君鹤太了解贺宁了,以前这人满心满眼都是自己,黏人得要命,恨不得变成挂件拴在他身上。有人靠近他一点,贺宁就能闹得天翻地覆。
那时候闻君鹤常常想不通,怎么会有人把整颗心都系在别人身上,喜怒哀乐全由另一个人掌控。
现在看着贺宁这副无动于衷的样子,闻君鹤突然觉得陌生,平静得像是换了个人。
闻君鹤盯着贺宁看了几秒,胸口莫名发闷,以前那个会因为他多跟别人说句话就炸毛的贺宁,现在连“男朋友”跟别人亲热都能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
那次贺宁闹脾气,带了一帮人去他们住的地方开派对。闻君鹤推开门就看到满地酒瓶和零食袋,贺宁醉醺醺地瘫在沙发上,旁边还坐着个往他身上靠的男生。
闻君鹤当场摔门走人,回了姑姑家。
第二天贺宁就追来了,顶着宿醉的脸跟他道歉,说自己不该带人回家。可说着说着又委屈起来,声音越拔越高:“还不是因为你不陪我。”
闻君鹤很少跟人吵架,向来是冷着脸不理人,可贺宁总有本事把他逼破功。
“我课表你不是没见过,”闻君鹤冷冷开口道,“贺少爷,地球不是围着你转的。”
贺宁因为闻君鹤一句贺少爷红着眼睛瞪他。
闻君鹤开口说:“你不是朋友多得很吗?随便挑个随叫随到的男朋友不就行了吗?”
话说出口,贺宁就摔门出去了,背影气得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