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君鹤推门进来,看到沙发上的贺宁时明显怔了一下。
“怎么还没睡?”他边换鞋边皱眉问道,声音里带着疲惫。
昏暗的灯光下,贺宁的脸隐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你吃过了吗?”他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闻君鹤扫了眼厨房里原封不动的饭菜,碗筷整齐地摆着,连保鲜膜都没撕开。
“在外面吃过了,你没吃吗?”他脱下外套挂上衣架,动作自然得像往常一样。
贺宁摇摇头说不饿,他盯着闻君鹤的手指看了几秒,突然问他给他那枚戒指呢?之前不是戴得好好的吗?
闻君鹤愣了愣,说他明天去找,贺宁微微垂眼,心想这么快就迫不及待地扔掉了吗?
以前闻君鹤也不喜欢戴,每次都是贺宁提醒他,后来戒指还是没找到,贺宁也没提醒过。
贺宁那天站起身仰起头去亲吻闻君鹤,他第一眼就喜欢这个人,他用尽招数去讨好他。
可闻君鹤没任何反应,那张冰冷而精致的脸庞露出了一抹厌恶之色:“贺宁,不被男人*,你会死吗?”
贺宁被闻君鹤扔在床上,君鹤说出去拿个东西,门没关严。
贺宁看见他站在客厅,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熟悉的药瓶,倒出一粒白色药片,就着冷水咽了下去。
药瓶和韩卿给他看的一模一样。
那晚贺宁在闻君鹤身下颤抖得不行。
闻君鹤以为他是兴奋的,其实贺宁是在哭。
窗外的月光冷冷地照进来,照出两个交叠的身体,一个在发泄,一个却在无声地崩溃。
闻君鹤最喜欢的姿势是后入。
贺宁如今才明白是不想看见他这张脸吧。
后来,他们还是走到了分手这步。
闻君鹤当时以优异的成绩申请到了公费留学,贺宁因为贺闳兴的原因被限制出境。
他让贺宁到时候出国来找他,他不想念书就先休学,贺宁让他先走,他等他父亲的判决下来,就会去找他。
后来闻君鹤去了两三个月里,很忙,隔着十二小时的时差,联系变得越来越少。
有时贺宁发过去的消息要隔好几天才能收到回复,视频通话时闻君鹤总是满脸倦容,背景是堆满资料的写字台。
通话记录从每天一次变成每周一次,最后大半个月都不联系。
有时候贺宁跟他一周都说不上话。
闻君鹤站在异国的公寓窗前,指尖夹着烟,烟灰积了长长一截。他问贺宁,贺闳兴的判决什么时候下来。
贺宁说还在等,电话那头就嗯了一声,闻君鹤说等限制解除就给他买机票。
窗外霓虹闪烁,车流像一条发光的河。
贺宁盯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忽然觉得有点陌生。
可是闻君鹤没等来贺宁本人,却等来他的越洋分手电话。
闻君鹤在那头声音近乎漠然:“贺宁,你确定要讨论分手?”
贺宁掐着自己的手臂,指甲深深陷进肉里说:“……闻君鹤,我好像不喜欢你了……我们还是分手吧,再见。”
这些年辛苦你了。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雨滴打在玻璃上,模糊了对面楼的灯光。
贺宁坐在黑暗里,等手机屏幕慢慢暗下去,最后彻底熄灭,他把电话卡扣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