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说计划,东家竟如此松懈,到此时仍未发现有财物不见了嘛?”
什么?
谢雀知伸手探向腰间,那里是顶顶重要的东西,是工坊各地的铺契和两国的货单。
都没了!
“你知道在哪。”谢雀知笃定地说,伸手抓住谢燕行的手臂就把脸凑了上来:“还给我。”
谢燕行伸出两根手指按住她的额头,感受到一股反抗的力量,力气还不小。
“不在我身上。我有必要偷东家的东西吗?”顿了顿,十分恶劣地补充:“明明可以用抢的。”
“你!”谢雀知气结随手拿起身边的软枕,对着太公腰间大力一摔。
“嘶——”谢燕行猝不及防挨了一下,险些没站稳,咬着后槽牙笑了出来:“公主自己没看好,冲着我这个好心提醒你的属下撒气,没有道理。”
谢雀知气得牙痒痒,这个人这么欠揍,难怪会惨死别国。
让他遗臭万年去吧,老娘不想救了!
谢雀知闭了闭眼,转过头扑在床上,人的情绪空间就那么大,刚刚被生气占据,这会儿才有浓重的不安一浪浪翻涌上来,几乎要将她溺毙。
受制于人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谢雀知更接受不了经过这么久的努力,处境却比她想像得更差。
她慢慢平静下来,这具千金之躯反而后知后觉地开始颤栗,感觉到热意从眼角滑落,很快又冷下去,她伸手触及了一片湿润。
???她吸吸鼻子,眼泪却停不住一样流下来。
这明月公主还是个泪失禁啊……
谢雀知短短二十年叱咤商界,从未有过如此难堪的场面,哪怕是套着别人的壳子也不行!她只能把脸深深埋入被子,企图当个鸵鸟。
看着瑟瑟发抖的大粽子,谢燕行哑火。
正抹眼泪呢,一根手指戳了戳她。
谢雀知没好气地:“你还要干嘛!”
他又没说什么,这是作甚,跟她一贯作风大相径庭。
谢燕行颇为头大地软了语气尝试哄人:“臣错了,公主要打要罚绝无怨言,您别哭啊。”
谢雀知敢发誓,这是自她穿过来后,听到谢燕行说过的最像人话的一句。只是还没等她高兴多久,他又轻声嘟囔道:“最讨厌女人哭了,麻烦。”
粽子撒开被子跳起来,指着谢燕行的鼻子:“谢!呜呜呜呜……”
见势不对,谢燕行赶紧伸手捂住谢雀知的嘴:“公主要谢我不必如此,多给我发些月钱就行。”
谢雀知没再喊,恶狠狠朝着谢燕行的虎口处咬下——
十指连心,更何况谢雀知咬的时候根本就没收着,有种要把他那块肉吃下去的狠劲,谢燕行痛的收回了手,虎口处已然渗出了血。
他压低声音斥道:“你属狗的吗!”
“我还嫌你手脏呢。”谢雀知用手帕擦了擦嘴,瞪着红彤彤的眼睛看向他,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屋内的动静引来了在外面候着的喜鹊,打开门看到这场景喜鹊先是有些怔愣,随后看见谢雀知脸上的泪,三步并作两步挡在谢雀知面前:“燕行商真是胆大包天,竟以下犯上欺负公主至此。”
手上还隐隐作痛的谢燕行:……
“我并未……唉……公主,臣有你失窃之物的线索,特来献上。”
之前不说,现在才说,晚了。
“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不敢劳烦将……行商,本宫自己找!燕行商好走,不送。”扔下这么一句话,谢雀知拂袖而去。
真是无妄之灾,谢燕行苦笑,怎么感觉她回国后性情如此敏感。
但他还是冲着已经走出数十步的姑娘喊:“臣有玉笔落在了皇宫,烦请东家帮忙让公公留意下。”
谢雀知脚步没停、头也没回,不知听见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