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谢雀知计划的一环,看见座上男人脸上一闪而过的自信和心疼,谢雀知在心里冷笑出声。
还以为多深不可测,也不过如此,这路数还不如谢燕行,也不知道怎么当稳的皇帝。
“我们阿鲤这小脸果真是消减了,减在你身,痛在朕心啊。”
谢雀知听见这话,猛地一激灵,身上一阵恶寒,没忍住吐槽了一句:“那你倒是别把我嫁出去啊。”
她语速极快又轻,皇上没听清:“什么?”
“父皇言重了,能嫁去海国为中原分忧,是儿臣之幸。”
“好!不愧是我中原的公主,去海国这一遭阿鲤倒是如有神助般长大不少,朕听说了不少关于你的事,但还想亲耳听你给朕讲讲。”
确认明月公主还是那个怯懦存在感低的女儿后,便图穷匕见,原是在这等着她呢。
“父皇指的是何事?”谢雀知装傻。
“成亲那日那海国竖子对你动武了?”皇帝眼中的担忧看似情真意切,但谢雀知没感受到丝毫暖意,只能一笑而过。
“是,海国王不喜我,不过好在儿臣姿容尚可一用,这才能以柔克刚。”谢雀知说完这自夸的话,忍不住羞红了脸。
“没想到这海国王如此色令智昏,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不过我儿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只是儿啊,还有一事。”
就你事多。
谢雀知维持着完美的微笑:“父皇请讲。”
“你可曾听过那个屠龙故事?”
果然是这个,谢雀知早有准备,低头沉思片刻:“父皇可是说那个野龙鸠占鹊巢的故事?我在回来的路上听两国百姓都在说,还刚好碰上了那样的天气,这简直是危言耸听!父皇,中原近日可有什么异样?!”后半句谢雀知突然拔高的声音让皇帝一激灵,思绪被她这一嗓子嚎得一片空白。
皇帝扶额摆摆手:“大惊小怪什么,都出嫁的公主了怎么还是这么不稳重。无事,一路跋涉你也累了,朕昨日便嘱咐收拾出了你之前的寝殿,回去歇息吧。”
谢雀知戏瘾上来了,犹不放弃,蹙眉担忧看向皇帝:“若父皇有什么用得上的,儿臣乐意为父皇分忧,儿臣虽身在海国,心依旧在中原。”
“你有这份心就好,回吧。”
“儿臣告退。”
谢雀知从殿中出来后,福公公引着她上马车,但那马车实在是不舒服,伸不开腿坐着硌屁股,跟偷人家的一样,比起坐马车,她宁可走回去。
婉言谢绝了福公公的引路,谢雀知让喜鹊带她回明月公主的寝宫,回去的路上,两人为防隔墙有耳,嘴上唠着宫中往事、感叹一番物是人非,手里却在写字。
他对您如何?
虚伪,试探。
可发现异样?
没有,仍须谨慎些。
皇宫最东边,葳蕤殿前,喜鹊停下了脚步,先谢雀知一步推开了那扇不久前清洗过的朱门。
眼睁睁看着喜鹊拨开门后探出好长一段的杂草,谢雀知自嘲地开玩笑:“草木如此繁茂,当真不负葳蕤殿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