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郊?野郊不算海国吧。”倨傲的声音阴阳怪气道。
谢雀知动动嘴,扬起了一个谈判专用微笑,推门而入,带着冰碴子的眼神锁定那人:“海国就这么大,还要分个高低贵贱吗?按这么说,本宫并非海国人,岂不就是极下等的。。。。”
倨傲声音的主人是个岁数有些大,尖鼻薄唇上挑细眼,看着就尖酸刻薄的妇人,闻言她肩膀猛地颤了颤,急忙跪下五体投地:“奴婢不敢!”
还是个欺软怕硬的,没意思。
“同在工坊做工,大家都是姐妹,没有什么高人一等,行商本就不易,若我们还相互嫌弃,那这生意迟早要完,若有人非要逆命而行,那本宫这里庙小,容不下这尊自视甚高的大佛。”
谢雀知是对着所有人说的,但当下指得谁不言而喻。
那跪在地上的妇人猛地抬头。
谢雀知郑重看她一眼:“走,我将这几日工钱结给你;留,你便跟着那位野郊的姐妹打下手,工钱减掉两成;是走是留,你自己决定吧。”
那妇人嘴巴闭得紧紧地,低下头看了眼地面,忽地笑了,拍拍手从地上爬起来:“走就走,谁稀罕,贝壳做的破首饰还能暴富,做梦呢吧。”
“你欺人太甚……”这话委实难听,喜鹊握紧拳头就要找她理论,却被谢雀知一只手拦住了。
“喜鹊,让她走就是。”谢雀知看垃圾一样瞥了那妇人一眼,给喜鹊使了个安抚的眼色。
随后,她话锋一转,拿出一支银簪:“不过当下我并无太多现钱,这银簪在中原能卖一两白银,这里离中原也不远,你大可去卖掉,一只便足够抵你这几日的工钱。”
谁知,那女人不识货得很,轻嗤一声:“应付谁呢,给我现钱。谁不知道这是你那破贝壳,不信你问问这桌上的别人,来来来,一两白银,有人想要吗?”
桌上剩下的人,将那银簪传了个遍,都拿在手上瞧了瞧,最后却都摇了摇头。
“好看是好看,可是太不方便了吧。”
“100钱都嫌贵,一两银,中原人怕不是傻子。”
“我没那么多钱,也不需要华而不实的首饰。”
接连被婉拒,谢雀知这才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海国女子好像对螺钿兴趣并不大。
让喜鹊带着那名妇人去钱庄取钱后,谢雀知也离开了那个包厢,聚餐还是没有老板在更自在些。
另一个包厢已经被低气压充斥,谢雀知注视着桌上那不再热气腾腾的菜歪了歪头:“怎么不吃呀?菜都凉了。”
谢燕行睨了她一眼,不语。
“等我吗?谢过燕兄!你看看你这客气的。”
“我只是不喜欢吃热菜。”谢燕行轻描淡写地回答。
谢雀知点点头:“那我可以吃吧?”
谢燕行:“自然可以。”
谢雀知便拿起筷子,朝着离她最远的那盘龙井虾仁伸过去,没够着。
她正要站起身,她太公已经臭着一张脸把那盘菜换到了离她更近的位置。
谢雀知嘴角扬起一个甜甜的笑:“谢谢燕兄!”
“这些人不成,换了便是,公主怎还会因这种小事心情不佳?”
“你是说那个不干的女工?”
“非,我是说,若卖给海国女人行不通,便看看别的人呢?写话本的文人如何?”谢燕行仿佛是随口一说。
谢雀知却愣住了——她怎么没想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