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撇去在庄子里太乏闷而自己偷溜出来的那几次,殷离也登岛了好几次,她对此行本来就兴致缺缺,此时也只是在缠着张无忌,追问他那遥远的冰火岛上有什么好玩之处。
“无忌哥哥,咱们前几次相见,你怎么没提这些?早知道那冰火岛有这等奇观,我就是偷一艘船,也要你带我去看看。”
少女清脆欢快的声音钻入耳中,赵敏不禁转身去看那一对亲昵的年轻男女。
【是我真的老了吗?】她惊奇自问。他们脸上的笑明明真切又无法抑制,她却生不出一丝欣羡,只觉寻常。
殷素素见状,以为她毕竟少年心性,对情爱之事有意,因而问道:“不知赵公子可有婚配,到时可携尊夫人一道,来武当喝一杯喜酒。”
赵敏摇头道:“在下尚未结亲。”
一听这话,殷野王就起了心思。
“我教外坛白虎坛柳坛主膝下有一爱女,如今正是碧玉年华,长得是娇俏可人,比我这不争气的女儿美上不少。若是赵公子有意,今夜酒宴,就让她出来与你见上一面,如何?”
殷素素听见他这番轻佻的话语就觉不妙,一看殷离的脸色,果然沉了下来。她心中暗骂兄长一把年纪了还是不着调,赶忙道:“赵公子是何等人物,大哥你怎么随意指亲?”说完她又对赵敏道:“赵公子,我大哥只是一时戏言,你无需在意。”
殷野王却浑然不觉自己有错,继续道:“若是赵公子觉得柳家女儿出身不够,娶来当妾室不也挺美?”
赵敏将众人神色尽收眼中,笑道:“殷堂主美意,赵敏只怕无福消受。在下此行只为开拓海路一事,不欲节外生枝,以免误了柳家小姐良缘。”
殷野王只能悻悻作罢。
【他一定在背地里骂您了!】
当晚宴席之上,殷野王就少了前几日的热络。0017见状立刻如告状一般道。
赵敏笑道【被我拂了面子想必是不好受。骂我几句也是应该。】
她权当看不出这其中的变化,独自坐在天鹰教众人之中一派从容,又道【这是三内堂、五外坛并各位舵主都来齐了。陈友谅这么会挑日子,只怕天鹰教中有他的内应。】
0017道【书中的明教教众倒是都忠心不二。】
【天鹰教本来也是从明教分出去的,若真要论忠心,只怕在场诸人都占不上理。】
这时,殷天正看酒菜都已上齐,执杯而起,豪声道:“诸位,我天鹰教蛰居此地已久,今日竟得赵公子赏脸,愿与我等共襄海事,这便是我们重整旗鼓之时!老夫先敬赵公子一杯,多谢赵公子看得起我天鹰教!”
赵敏也装模作样地站起来,口中连道“不敢”,陪着喝了一杯。
有他开了头,其余诸人也纷纷起身到赵敏跟前敬酒。先前还顾忌她或许看不惯江湖习气而收敛的众人,见她并无丝毫不悦,也都放开声量手脚,吆喝的吆喝,搭肩的搭肩,令整个厅室都喧闹起来。
里头这一热闹,就把外边的声响盖过去了。因而,当院子的半边大门被砸开时,前厅里的人都被突然的响声惊到,有几个连手中的酒杯都掉了。
殷天正怒拍桌面,厉声喝道:“怎么回事?!”
一干教众这才从迷蒙中清醒过来,甩开手中的杯筷,起身走到院门前查看。不待他们走出去,剩下那半扇门整块都被卸下,倾倒到一半时又被一脚踢进了院子里。
门板厚重,打头的那人离得太近只好抬手去接但却接不住,连连后退,他身后三四人见状赶忙上前一同支撑,才让他停下来。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他忿然将那门板推到地上,心知这一照面,是自己落了下风,损了教中面子。他正要张口骂巡逻与值守之人偷懒耍滑,从门中向外看去,却哪里还有站着的人?只见天鹰教的白袍七零八落地全躺在地上。
这舵主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疑心自己喝多了,眼花了,扭头去看身边的兄弟们,看到他们皆是一副见鬼的样子,纵是再不愿相信,他也知道,庄子这是被攻破了,而不是一两个小贼溜进来捣乱。
他猛一回头看向殷天正,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
“教……教主!”
殷天正已经坐不住了。他面色黑沉,“哼”了一声,站起来走到院子中央,后面跟着内三堂的三位堂主,即他的一双儿女,殷野王、殷素素,还有他的师弟李天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