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白倚着树干,手里举着一台老旧的白色相机,镜头对准了她。
他喊道:“小林老师,看镜头。”
林初夏有点无措的站在花雨里,花瓣簌簌落在肩头,有一片恰好粘在发间。
这一层的她没有在像从前一样慌张的躲着镜头,而是从容的站在镜头前,眉眼弯弯,伸手比着耶,嘴里说道:“小江同学,春天快乐!”
随着快门按下的“咔嚓”声,江予白拍好照片,一边欣赏着自己刚拍的照片,一边问道:“为什么会有人用快乐来形容春天?”
林初夏笑道:“因为,春天,是我们再次相遇重逢的日子。”
02。
江予白抬起头,眼神满是淡淡的忧伤:“可是。。。。。。这个春天我们真的还能见面吗?”
林初夏一愣,想要开口说话,却怎么也发不出声。
眼前的少年见她迟迟不说话,站在风中轻轻一笑,“见到也没关系,那在这里见到你,我已没有什么遗憾了。”
“不是这样的。”
林初夏着急的摇着走,向面前的少年跑去,却这么也跑不过去,甚至觉得少年与她的距离,越来越远。
梦里的樱花总是落不完的,就像十七岁那年的时光,明明已经过去很久,却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带着满是芬芳重新闯进梦里。
她伸出手,想去触碰他指尖的光,可画面却忽然模糊起来,寺铃的声音远了,樱花的颜色淡了,他的身影也渐渐融在一片白色的光晕里。
林初夏从梦中惊醒,坐在暖黄色的穿上,眼角还带着泪花,她甚至可以明显的感觉自己的心脏跳的有些急促。
她望向窗外,又是一年的春天,窗外的玉兰花开了,每年的这个时候,她都会回到山城,去看她梦中的那个十七岁少年。
墓园里,她蹲下抚摸着,墓碑上少年的黑白照片,眼眶微微泛着红,最后却又无奈的笑了起来。
“好久不见。”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林初夏转过头去,语气里带着一丝的疑惑,“周野?你怎么在这?”
“来看老白啊,还能干嘛。”周野将手上带来的那书白色菊花放在了墓碑前,随后又重新过头看向林初夏:“这么就没见了,我们聊聊?”
03。
两人来到市一中的学校门口新开的咖啡馆坐下,十年过去,学校大门已经换成了最先进的人脸识别,就连那颗梧桐树也长高了几分。
林初夏望着陆陆续续往学校里走出的高中生,不禁感叹道:“时间过的好快啊,明明感觉前一面我们还穿着校服坐在教室里上课,下一秒我们却就已经毕业了好几年了。”
“是啊。”周野搅拌着手上的咖啡:“记得以为我和老白两个人经常旷课,翻墙出去玩,直到某一天他突然开始好好学习,让我以后不要在带着他逃课打架了。”
他苦笑道,“我当时就纳闷了,他只是中了什么邪了,还是受什么刺激了,居然开始要好好学习了,直到我来市一中看见了你。”
周野突然开头看向林初夏:“你知道吗?他看你时的眼睛是不一样的,眼睛里是有光的,他真的很想和你有个以后,他也无数次在我耳边说,‘我真的好喜欢林初夏啊,我想和她永远在一起。’明明那么喜欢你的一个人,他究竟是做了什么,就连他死你都不成来看他一眼。”
“你知道吗?在他时之前,他就一直躺在病上,看着门口,嘴里念叨着,‘初夏呢,她什么时来啊?’”周野顿了顿没在继续往下说。
林初夏却开口解释了起来:“其实那天我是想来的。”她解释的语气不轻也不重,只是眼神淡淡的望着窗外。
江予白去世那天,林初夏刚做完一场手术下来,就接到了孟玲给她打来的电话,告诉她。
“江予白,他。。。。。。去世了。”
这短短的几个字,每个就如同针扎一般,狠狠的刺在她的心脏上。
她靠着墙壁蹲下,手死死的抓在自己胸前,失声痛哭了起来,随后只感觉到一记头痛便昏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时,已经过去两天,头上绑着两层白色纱布。
04。
她吃痛的摸了一下自己头上的伤,看着正做在她床边削苹果的孟玲:“孟玲?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应该在山城,参加江予白的。。。。。。”
后面的两个字林初夏没在继续往下说去,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
孟玲告诉林初夏,她是被来医院闹事的病人家属打伤的,因为某一个医生的药物用错,而导致的患者死亡,病人家属接受不了就来医院闹事,结果刚好有碰见那个医生休假,没气出的家属刚好就看见了在医院墙角蹲着的林初夏,于是便一个拳头砸了过来。
孟玲将削好的苹果递到林初夏面前:“你这一昏迷就是两天,江予白的葬礼早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