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她想起十岁那年,母亲离世时,她独自坐在路边哭,家里的大人告诉她,她以后在也没有妈妈了。
她从包里出两颗糖,递到夏栀面前,“给你糖,我记得之前有人和我说过,吃了糖心情就会好一点。”
“。。。。。。”
夏栀母亲下葬那天,暮春的雨丝斜斜织进墓园,将青石板洇成深灰色。
夏栀撑着那把黑伞,伞骨上凝结的水顺着伞沿滚落在地,发出轻微的声响。
远处的松林在风中簌簌住响,针叶上的雨滴被抖落,砸在新立的墓碑上,发出“啪嗒”的声响。
墓园的小径两旁种着整齐的柏树,枝干上缠绕着褪色的布条,被雨水浸湿。
夏栀蹲下身,将手中的白菊放在墓前,花瓣上的雨水顺着指尖滑落,在碑前的花岗岩上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
墓碑上的照片有些模糊,雨水在玻璃表面流淌,让照片里母亲的面容显得更加遥远而不真实。
她伸手触碰冰凉的碑面,指腹摩挲着刻痕,那些文字仿佛带着温度,却又如此冰冷。
一阵风掠过,带着几片掉落的花瓣,远处传来低沉的哀乐,混着雨声,显得愈发凄凉。
夏栀站起声,看见身后的送葬队伍,黑色的雨伞连成一片,像是悬浮在雨雾中的色云朵。
有人低声啜泣,声音被雨水打散,断断续续的传入耳中。
葬礼结束,夏栀回头望了一眼,雨幕中的墓园渐渐模糊,唯有那抹白色在灰暗的世界里格外醒目,如同记忆中永不褪色的片段。
夏栀知道,这场雨会一直下到黄昏,将所有的悲伤都浸润在潮湿的泥土里,等待时间的发酵。
回到家后,她望着空荡荡的客厅,目光转向厨房,恍惚间夏栀似乎看见了母亲忙碌的身影,母亲会端着她最爱吃的可乐鸡翅,脸上满是笑容,“小妹回来啦,快来洗手吃饭了,今天做了你最爱的可乐鸡翅。”
母亲将可乐鸡翅放在桌上,高兴的想她挥手,可爱温馨的画面,最后还是淡淡的消失在回忆里。
夏栀失落的叹了口气,转身回到房间,反锁房门,抱着母亲在她生日时送的白色小熊,蜷缩在床上痛哭。
接下来的几天,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日不吃不喝。
每次睡醒,回想起与母亲的点点滴滴泪水就会止不住的流,哭累了便睡去。
直到某一天,她差点哭死过去,还好父亲发现不对劲,找人撬开了房门,才将她紧急送回来医院。
在满是消毒水味的蓝色病房里,夏栀静静的躺在白色病床上,脸上带着呼吸面罩,身旁的呼吸机有规律的“滴滴滴”的声响。
她缓缓睁开眼,看着一脸担忧的父亲,他面色憔悴了许多,原本乌黑茂密的头发也白了不少,短短几天,他突然一下子就老了好几岁。
夏栀嘴角微微抽搐,强忍着眼眶的泪水,哽咽说道:“爸,对不起,让你操心了。”
夏父宠溺的握住她的手,眼神里满是心疼:“不要说对不起,爸都知道,平日里你们母女两的关系就最要好了……”
他的眼神变得空洞,陷入回忆,想起从前夏栀和夏母在客厅沙发上拌嘴的日子,嘴角微微上扬。
突然他转头看向夏栀,“小妹,你还有什么心愿之内的是没有完成的?”
夏栀思考片刻,摇摇头,“怎么突然问这个?”
“啊,没什么。”夏父抹了一把脸,“就是想着最近放假嘛,想带你出去玩玩?你不是最想去看日本的烟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