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物房内,云昭小心地将江昱白扶到简陋的木床上。他们在逃出戒律堂后,又靠着涂山玉的障眼法甩掉了护卫,安全返回了杂物房。但她同时也知道,江昱白一旦被救出,就惊动了玄天宗,所以他们必须加快救谢无尘的脚步。云昭先把江昱白扶到床上暂作休息。也在这时她才看清他身上的伤势。他的手腕上是深深的勒痕,衣衫下隐约可见鞭伤,最触目惊心的是他右肩上那个焦黑的烙印,形状像一朵扭曲的云。“这是玄天宗的惩戒印?”云昭的声音微微发抖,手指悬在半空不敢触碰那伤口。江昱白虚弱地靠在墙边,嘴角却扯出一丝笑意:“比起谢师兄,我这还算轻的。”他咳嗽两声,“自从你逃走后他们就把我们分开审问用尽各种方法”云昭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胸口像压了块巨石。她转身从寒翊手中接过药瓶,动作轻柔地为江昱白清理伤口。“对不起”她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如果不是为了帮我”就不用遭受这些酷刑“傻话。”江昱白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你明明已经逃出去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他的眼神锐利如刀,“万一被抓住”“那又如何?”云昭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江昱白从未见过的火焰,“我逃到天涯海角,就安全了吗?这血脉注定了我一生都要躲藏,与其苟且偷生,不如奋起反抗!”房间内一片寂静。寒翊悄悄退到门边警戒,叶寒川和涂山玉交换了一个眼神。江昱白看着云昭倔强的脸庞,眼中的严厉渐渐化为复杂的忧虑。“我只是不想再看到你受伤。”他终于低声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个空了的药瓶。云昭的表情软化下来,她转身指向屋内的同伴:“你看,我现在不止一个人,寒翊、叶大哥、涂山姑娘还有许多你不知道的,都在帮我。”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骄傲,“你看,今天我们不就安全把你救出来了吗?”说到这,云昭看向叶寒川和涂山玉:“今天多亏了你们二人扰乱了大典。”涂山玉轻笑一声:“这你就谢错了,大典的混乱可不是我们的功劳。”“什么?”云昭诧异地看着涂山玉,“不是你们扰乱了典礼吗?”叶寒川摇摇头:“我们刚要行动,就看到一个姓苏的女人突然站出来扬言要为女儿申冤,现场还有其他几个门派声援她,场面顿时大乱,玄天宗的长老们脸都绿了。”“姓苏的?”云昭震惊。她万万没想到,事隔这么久,苏母突然发难。“她居然选在今天”她忽然明白了什么,“难怪她之前一直隐忍不发,原来是暗自联络其他门派后好在各派齐聚时向玄天宗发难。”寒翊若有所思:“越乱对我们越有利,趁玄天宗应付苏家自顾不暇,我们正好”“谢无尘在哪?”云昭突然转向江昱白,“他还被关在戒律堂吗?”江昱白的表情阴沉下来:“三天前,掌门亲自来提人,把他带走了,我不知道他被关在哪里。”他痛苦地闭上眼,“他们对他用了搜魂术”云昭倒抽一口冷气。搜魂术,那是修真界公认最残忍的刑罚之一,轻则神智受损,重则魂飞魄散。云昭万万没想到,玄霄子对自己的爱徒都可以下狠手,真是一点师徒情谊都不讲。就在这时,一直安静趴在角落的白虎突然站起来,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它踱到云昭脚边,用头轻轻蹭她的腿,然后转向西北方向,前爪不安地抓挠地面。“大白?”云昭蹲下身,抚摸着它蓬松的毛发,“你怎么了?”白虎又发出一声呜咽,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西北方,尾巴焦躁地摆动。江昱白突然明白了什么:“它是谢师兄的灵兽!灵兽与主人之间有感应,它一定感知到了谢师兄的位置!”云昭猛地站起身:“西北方向那是”她与江昱白对视一眼,同时脱口而出:“玄天禁地!”涂山玉皱眉:“传闻玄天禁地十分厉害,那里四周布满杀阵,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再危险的阵法也有破解之法。”叶寒川从怀中掏出一叠符纸,“我带了破阵符,可以一试。”云昭环视众人,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既然知道谢师兄在哪,我们就不能坐视不管。”她看向江昱白,“你能行动吗?”江昱白咬牙撑起身子:“死不了。”他踉跄了一下,但很快站稳,“谢师兄为我挡下不少刑罚,我欠他的。”白虎急切地在门口转圈,发出催促般的低吼。云昭深吸一口气,做出决定:“寒翊,你照顾江昱白,跟在后面,叶大哥、涂山姑娘,你们负责警戒。”她拔出腰间的匕首,“我来开路。”“等等。”江昱白突然拉住她,“你确定要这么做?禁地比戒律堂危险十倍不止。”云昭的目光越过他,望向窗外玄天宗上空翻腾的乌云。那里隐约可见闪电般的剑光交织,显然苏家与玄天宗的冲突正在升级。她转回头,嘴角勾起一抹决绝的笑:“这不正是最好的时机吗?”江昱白看着她坚定的侧脸,恍惚间又看到那个要救灵兽的倔强女孩,他松开手,轻声道:“那就一起。”白虎兴奋地低吼一声,率先冲出杂物房,向着西北方奔去。云昭紧随其后,身后是她的同伴们:伤痕累累却依然不屈的江昱白,大胆勇猛的寒翊,沉着冷静的叶寒川,擅长幻术的涂山玉,就是这样的一这支队伍,正向着玄天宗最危险的禁地进发。远处,玄天宗大典的方向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爆炸声,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云昭知道,苏家的发难已经彻底搅乱了玄天宗的阵脚,而这混乱,正是他们救出谢无尘的最佳掩护。:()万兽归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