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棣棠恶狠狠地拍在他背上,权当十倍奉还他那一巴掌。
“谁问你分手的感觉了?”
愉琛又咳嗽半天,才乖乖答:“感觉像是。。。困在泥一样烂的噩梦里。”
她凑近点,变浓郁的草莓味气息表示她在听。
他混乱又努力地描述:“世界会变窄、变慢,感官像是被砍掉一半,跟树懒一样迟钝。每走一步都像踏空,也像踩在沼泽里。有时候,只是转动眼球或是呼吸,心脏都在皱缩、下坠。”
也在叫嚣,可怜我吧。
别离开我。
她问:“那怎么能让你好一点?”
他绞尽脑汁,不知是为了宽慰她还是真的如此认为:“时间?时间吧。”
“两种都是吗?。。。。。。戒断反应。”
他一愣,继而笑了。
“不是。”
“第一种和时间没什么关系。”
“所以才六年了啊。”
沈棣棠不接茬。
愉琛侧过头,盯着她的眼睛:
“恨死你了。”
话剧蓝嫁衣首演大获成功,演出排期加了场次,平均每星期排六场,愉琛和林蔚差不多均分。
这就意味着他基本隔天就有演出,需要“绝食”一整天。停药之后,吃饭睡觉不会形成习惯,但绝食失眠等坏习惯倒有了惯性。
借着演出的由头,他一连几天都没去拿盒饭,只有眼前出现黑斑的时候,会从口袋里翻出柠檬味的糖果吃掉。
他每天都以一种最低能耗的方式生存,除了每天早上——
“起来起来起来——!”沈棣棠手臂穿到肥狗腋下,逼迫它站在跑步机上,“肚子!你肚子都快卷进跑步机里了!起来!!!狗咪咪会磨掉吧!!起来啊!!!”
愉琛抱着双臂,靠在门口看热闹,没忍住笑起来。
沈棣棠后脑勺长了眼睛:“要么憋住,要么帮忙。”
他慢悠悠地走进来,接过琛琛的牵引绳,随手提了提。
?肥狗站起来了?
神奇的是,浑身懒肉不肯配合的肥狗仿佛中了魔法,在他接过牵引绳的瞬间站直身体,在跑步机上走起来。
沈棣棠抹掉额头的薄汗,眼睁睁地看着肥狗乖巧开跑,时不时费力地仰起头,用肥嘟嘟的舌头舔舔愉琛的手。
……
肥狗天天惹她生气,倒是对愉琛言听计从。
她早就发现,肥狗挺有当治疗犬的天分。之前好几次都是肥狗发现愉琛发病,急吼吼地去拱他的手。
愉琛也发现了:“你家。。。。。。肥狗,挺有当治疗犬的天分啊。”
——没错,在剧组里琛琛学名叫肥狗。那群磕生磕死的人要是知道她给狗起名叫琛琛,还不知道传成什么样。
“难以置信。”她摸摸肥狗湿答答的下巴,“能吃能拉能惹人生气的肥狗,竟然有这种技能。”
沈棣棠将配速调快点,肥狗粗壮的腿努力加速,竟然也跟得上。
愉琛忽然有些眼花,他这几天都没吃什么东西,体力不支地用跑步机撑住身子。
肥狗第一时间意识到,边跑边担忧地扬起上半身,哼哼唧唧地用鼻尖找愉琛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