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画画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事,季灵芝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她的人生简单得像在搭直上直下的电梯。
后来,愉琛也加入了名为挚爱的分组。
再后来,就好像什么都不剩了。
好在她经历过瞬间跌入谷底的感受,所以她有一套极其实用的理论,应对这种变故。
很简单,不要回头。
向前看。
因为这样,她才格外珍惜此刻脑海中喷涌而出的念头与情绪,或者叫,灵感。
她念头太多太杂,手上一刻不停,等她画完抬头,天都黑了。
她准备下楼继续看排练,却发现愉琛站在不远处,不知站了多久。
她心跳莫名变快,大概是吓到了。
“你在这干什么?”
“抽烟。”
“我怎么没闻到烟味?”
愉琛回答:“这里是下风口。”
“哦。”沈棣棠不太适应这种和平的气氛,没话找话,“你还挺喜欢上天台的哈。”
愉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沈棣棠立马闭上嘴。
愉琛注视她片刻才开口:“是,和从前一样。”
她尴尬地抠着本子的折角。
面对愉琛,她更熟悉老死不相往来这种相处模式。
他们相爱的时候太年轻,都还在长大,所以无可避免地将对方长成自己的一部分。稍不注意,那部分就露出马脚。
少年恋爱期间,他们会发明一套自己的语言体系,处处是隐藏的爱意,而今,爱意变成地雷,她不得不拼命迂回绕路。
然而还是会为了避开一个,而踩上另一个。
好在他没揪着这个话题不放,贴心地说:“走吧,吃饭了。”
沈棣棠顺坡而下,跟着他回排练厅。
吃饭的时候,她才发现愉琛用的纸巾是仙草画廊的周边,最上面一张还是季灵芝画的教堂。刚才她哭得太认真,没注意。
见她盯着看,愉琛端着盒饭坐到她旁边,把纸巾递给她,
“你要这个?”
“没有。”她拨弄着菠萝咕咾肉。
突然要跟愉琛并肩吃饭,她多少有点不习惯,拨弄半天也没吃。
他那份饭也跟端出来的时候没什么区别,他这人一向对美食没什么渴望。
“嘿。”愉琛凑近一点,压低声音叫她。
她警惕地后仰,跟他保持社交距离。
他有些无奈地说:“我只是想跟你解释,我没跟她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