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突兀地,她意识到她欠陈尔欣一个道歉。
她不该每天吐槽她话多。
从车上到江边,她嘴就没停过,喋喋不休,东拉西扯,有时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又在鬼扯些什么。她意识到自己比陈尔欣能说多了,好吵。
不知道愉琛是不是听困了,越发安静。
她更紧张了。
话也更多。
这什么恶性循环。
忽然,他转身,眼睛被阳光刺的闭起来,再睁开,用骨节分明的手牵住她。
那种紧张感在被他牵住的瞬间消散,变成另一种奇怪的感受。她总算确定,她之前感受到的痒不是真的痒,是她过去从未体会过的某种悸动。
他的手很白很长,加上身上味道很好闻,她很努力才忍住没拉过来啃一口。
正四处乱瞟转移注意力时,她在街角看到那个槟郎方脸男人,正拿着扳手,表情凶神恶煞,不知是要修车还是要把车上的人脖子拧下来。
她握住救命稻草似的攥紧他的手,话到嘴边,却变成:“。。。。。。要买点饮料吗?”
躲起来。
那之后,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都买了些什么,拿了些什么,脑海中只剩下男人凶神恶煞的脸。
大概是隐瞒越久,越难以坦陈,所以她刚刚下意识地将实话咽回去。
能在这里遇到槟榔男,是因为辽城是座挺小的城市,熟人总是会碰上。辽城小到不适用于六度分隔理论,最多三度。
也许以后还会遇上,她躲都来不及躲,又或许他会从哪里打探到她的人际关系。
沈勇欠债后,她在学校门口碰上她家对门邻居阿姨,阿姨拉着她抱怨,说是被催债打听沈勇的骚扰电话烦得够呛,新买的手机都烧坏了。
她不想愉琛的手机也被烧坏,更不想愉琛牵扯进来。
就如季灵芝所说,
她很强大,不软弱,这件事她可以独自承担。
不必牵扯一个本就负重累累的他。
更何况,法律上没有父债子偿的道理,这债务和她没关系,她没义务还。
等到她彻底脱离辽城,这一切就都会解决。
她鼓起勇气站到愉琛面前,问:“我现在,可以许生日愿望吗?”
“我们谈一场秘密恋爱,好不好?”
结果讲出来的愿望没有实现。
她藏在心里真正的愿望反倒成真,
——沈棣棠要做特别勇敢的大人。
勇往无前,绝不回头。
季灵芝安排的相亲在周六上午,那个时间她本来有排课,托遗像事件的福不用上了。她早上起来才发现自己连相亲对象的微信都没,给季灵芝发消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