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照片来的那女生问:“破镜重圆啦?”大咧咧的语音,总有种奚然没有转学的错觉。
奚然:“……”
【然也:并不会。】
“那你要照片干嘛?”
奚然没想到理由,长久没有回复。
奚然高中性格更活泼,成天高高兴兴的,是真的跟狗打招呼的那种,学习也不觉得痛苦,认真刻苦到熬夜写题,但是早上听着铃声起床,她不赖床,又是很有活力的一天。
能让她痛苦的也就仅仅只有秋冬天的晨跑,她可以从自己的班级一路落到沈言的班上。
但那个时候有沈言在,沈言会让她拉着自己的衣角。
然后两个人一起落到下一个班级。
运气好点能遇上快她们一圈的朋友,然后慢悠悠地聊天,回到教室上课。
现在整个人好似脱胎换骨一般的冷淡,一定程度上来说是伪装成自然,但她看着这几个字,偶尔也会想——
如果,她没有改变,会不会也很好。
她是强行摁着自己的性格变成现在这样的,一副不好交心的模样,冷言倨傲、朋友很少。
“沈言还在跟我们打听你呢,你怎么想的?”
奚然很早之前看见这个名字就已经毫无波澜了。
她厌恶懦弱、胆怯的人。
【然也:跟我已经没有关系了。】
她打听或者不打听,她的想法和举措,跟奚然已经毫无关系了。
对方唏嘘摇头,到底也没多问。
对于她们来说,是一直乐观开朗的奚然被逼到转学。对她来说一定是很痛苦的经历。
充分理解,也不会再提。
奚然戳开了对方发来的照片。
她其实没有看见丛宜。
被塑封的相片,在手机摄像头里更模糊,反光点几乎盖住人正脸——她下意识找短头发的人、蓬松的小卷毛。
对方发来的照片,没有囊括底下排列的姓名,奚然在他们班级,认识的人不多。
那个好友可能以为她在找沈言,中心位置就是她,高中时眉眼不羁飞扬,天生的五官不笑时显凶,板着脸。
奚然:“……”但的确很难解释。
奚然本来可以理直气壮地问丛宜是哪个,但是现在不太行了。
她面上再怎么冷静冷淡、好像万事不经心的样子,可实际上她做不到。她现在不提丛宜,连听人提起都心虚。
偏偏丛宜在她面前来来回回经过。
奚然点掉了照片,突然不能理解自己在做什么。
高中的旧友没有再发来新的消息——
不管是她还是对方,其实早都在时间之流,把彼此抛在脑后,很久很久没有互相挂念了。
喜欢实在是极其清淡的感情,在人生之中尤其无足轻重,说起来情谊深厚,其实不过如此。
***
丛宜真把奚然的话听进去了,她在寝室放了两个轻量的哑铃,也开始每天晚上都去跑步。
只是会在出寝室的时候一次次回头看奚然。
独自待在寝室的奚然,不太想和她说话的奚然,避免和她对视的奚然……捏紧拳心的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