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重生后的身子像个漏水的破瓦罐,灵力攒一点漏一点,那么如今这具身体便是取之不尽的泉眼,却偏偏被这副皮囊拘着,半点不显山露水。
顾殷久站起身,现在,该去找人了。
辗转传送,一路飞奔,顾殷久赶回古陀山山脚下,见有修士守着,很是森严,围了个水泄不通。
山路拐角处撞见个扛柴的汉子,顾殷久随手一拦:“好汉,这是怎么回事?”
那柴夫一抬头,登时愣住,一张黑脸“腾”地红成了猴屁股,舌头都捋不直了:“公、公子实在折煞我了……我不过是个打柴的,哪敢当‘好汉’二字。”
真不怪他结巴。
眼前这位爷生得实在太过招摇,不笑时寡淡清冷,笑起来却平添几分风流,偏又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慵懒气,仿佛哪家贵养的世家公子,偷闲出来避世踏山。
柴夫半晌才想起回话:“最近说是天雷惩罚,把寺古陀寺给劈了,现下各家修士都在结界外头,不让人进不去呢!”
顾殷久心道,若自己大剌剌上山,定会被拦下盘问。
于是目光一转,声音温润道:“有近道儿能摸上去不?”
那柴夫一对上他的眼,毫不迟疑便答:“有!有!我们上山打柴就走那条小路!公子,我带您去。”
“有劳。”顾殷久点头一笑,转身便走。
“公子顺着鞋印子往上就成。”
那柴夫将顾殷久引至路口,却突然喊住他:“公子生得这般……山上那些修士动不动就耍刀弄剑,公子可得千万小心哪,别给磕着碰着了!要不我陪您上去吧?这山路陡得很……”
“……”
顾殷久脚下生风,头也不回。再听下去,他怕忍不住把这热心肠的汉子丢进山沟。
*
各门各派的修士乌泱泱挤在结界外头。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往里瞅,可那结界后面一片混沌翻滚,紫里透着黑,除了偶尔传出来的几声闷响和鬼哭狼嚎似的风声,什么也瞧不见。
“里面什么情况?”
一道清朗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苏桥松猛然回头,震惊失声。
他好一会儿才道:“顾公子,你……你竟还活着?”
“顾殷久?”其余的人皆吃惊地张大了嘴。
一旁的古塔莎眼角一挑,打量他良久,才娇笑出声:“哟,瞧这小模样,死了五年还跟刚剥壳的鸡蛋似的。”
甄泽在旁边听得憋出一句:“老妖婆,你简直是没脸没皮了。”
古塔莎立刻反唇相讥:“装什么清高?你钻过的被窝未必比老娘少!”
顾殷久面无表情地挡开她伸过来的手。
苏桥松打断:“古宫主,现在不是谈这些的时候。”
古塔莎也不恼,顺势把手收回来,抚了抚自己鬓角,笑得越发风情万种,声音却带着刺:“你们苏家还没把人娶过门呢,这就护上了?”
顾殷久懒得理会这番调笑,径直转向苏桥松:“说正事,苏庄主,小少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