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那狗东西还不要脸地继续道:“前两天庄主收到二公子的飞鸽传书,让我们好好准备,一开始还以为是从哪里掳来的美人呢,没想到竟是个男人……二公子平日说话都跟含着冰似的,没见他跟哪个姑娘亲近过,三天两头往外边跑,谁知道人不好这口,是走旱路……”
话音未落,顾殷久立马脱下穿了多日的芳香靴子,咻咻两下飞过去,狠狠打了说话人的嘴。
那二人本就是在说主子闲话,也怕别人发现,此刻即便痛得狠了也不敢大声喊叫,只捂着嘴惊疑未定地看着周围,赶紧跑了。
顾殷久捡起鞋子重新穿上,冷哼一声,心想若不是急着追苏扶卿,定要叫他们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
一路跟着,苏扶卿最终停在了一处静谧的院子,推门而入。暖阁的雕花窗棂透出晕黄烛光,将两道修长身影投在窗纸上。
顾殷久猫似的越上过屋脊,踏在覆霜的瓦片上,竟未发出半分声响。
屋内,苏桥松眉眼带笑:“亦欢最喜欢黏你,你这些日子不在,她可是想你想得狠了,一直念叨着你什么时候回来呢。她昨日还闹脾气,说二哥哥答应陪她出去玩,转头又不去瞧她。”
“对了,这几日总瞧不见她,听说是在偏院学练武?”
只听苏扶卿道:“她若喜欢做什么,便由她去吧。”
顾殷久能想象他说这话的神情,定是眼角微垂,唇边噙着若有若无的笑,就像那日苏亦欢小跑着扑进他怀里时,他轻拍小姑娘发顶的模样。
不知怎么回事,一想到这幅画面,顾殷久只觉得心情莫名愉悦,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
底下传来苏桥松的轻笑声:“扶卿,老祖宗宠着,我惯着,如今连你也……唉,”他话锋一转,语气有些惊讶,“你手上的双生戒怎么只剩下一枚了?”
听到这,顾殷久不自觉地按了按胸口。
那里,一个圆形物事正贴着他心口的位置,莫名有些发烫。
“暂借友人了。”苏扶卿答得轻描淡写。
苏桥松没有问为什么,直接道:“是你带回来的那位吗?”
顾殷久身子一僵。
良久,苏扶卿“嗯”了声。
苏桥松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你可知我今晚叫你来的目的是为何?你那封信传回来,老祖宗看了,可是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过了一会儿,苏扶卿轻声道:“兄长也要阻止我吗?”
苏桥松的声音突然柔软下来:“罢了,既已将人带回来了,那就好好护着。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自从你寒毒蛊复发,每月十五都要在暖泉修行来压制毒发,可你在外边几个月未归,叫我如何不担心。”
“你执意与他一起,我不反对,只是不应当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
苏扶卿轻轻一笑:“我知道的,兄长不必担忧,这些日子,我过得很好,真的很好。”
苏桥松看着弟弟脸上的笑容,心中忧虑不减反增:“算了,想必你也不会说实话,还是让人替你瞧瞧,我已让人请来了。”
很快,一个老医师被请了过来。
下面安静了好一会儿,只听苏桥松问道:“如何?”声音里显而易见的担忧。
老医师道:“二公子一向心境平和,以往寒毒蛊发作并不严重。”他顿了顿,语气凝重,“但脉象显示月前已有一次大发作,如今蛊虫躁动更甚。二公子这段时间还需宁神静气,方为养生之道。”
苏扶卿道:“嗯,有劳先生,我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