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人被他的气势震慑,终于悻悻散去。
由于此地离药谷尚远,顾殷久等人也只能在救济棚里将就一晚。救济棚内挤满了疲惫的身影,男男女女和衣而卧,毕竟能有个休息的地方就已经很不错了。
彩虹靠在临时搭建的草垛床上,目光茫然。
她低头看着手腕上渗血的绷带,低声开口:“顾哥哥,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他们这么生气?”
彩虹眼中泛起泪光:“他们都很可怜,我真的很想救他们。可是……我觉得有些力不从心。要是我的血是取之不尽的就好了,我就能救所有人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人们从一开始的感激涕零,到后来的贪婪狰狞,最后化作怨毒的诅咒。那些怨毒的目光如附骨之疽,在她眼前挥之不去。
为什么救人反而成了罪过?为什么善意换来的却是怨恨?
顾殷久叹了口气,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你没有做错,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医者仁心,但也要懂得自保,你若死了,还怎么救更多的人?”
“这几日你待在药谷,暂时先不要帮忙了,好好休息。”
七日后午时,峰山之上,无数族旗被风卷得啪啪作响。各派弟子整齐列阵,肃然而立,等待着家主们的号令。
顾殷久站在药谷方阵前,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苏家庄的方向。
苏扶卿今日穿了一件宽袖银白袍子,衣袂随风轻扬,清冷出尘。他站在苏桥松身侧,脸色已不似之前苍白,神情异常淡漠。
自打上回地宫里那档子后,他二人便再无有过任何交流,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曾说过。
朱砂忍不住低声嘀咕:“这苏二公子怎么怪怪的?平日里他不是总爱往咱们这边凑吗?”
彩虹也皱了皱眉,小声附和:“是啊,今天连看都没看顾哥哥一眼,真是奇怪。”她边说边用胳膊肘捅了捅顾殷久,压低声音问道:“我说,你俩这是闹什么别扭呢?”
唐小里小声呵斥道:“严肃些,大师要说话了。”
顾殷久在心中叹了口气,知道对方是在刻意回避自己,心道这样也好。
总比袖子断了强。
他收回目光,将心神重新集中在即将到来的封魔阵上。
青灯大师手持紫檀佛珠,缓步踏上祭台。
祭台中央是一个巨大铜炉,后方是深不见底的魔渊,四周八根雕龙石柱巍然矗立,柱身上刻满了古老符文,隐隐有流光游走。
青灯大师环视众人,声音低沉而有力:“诸位今日齐聚于此,共商封魔大计,实乃天下苍生之幸。魔渊暴动,若不及时封印,必将生灵涂炭。我等以血为誓,以命为契,共赴此劫!”
封魔阵启,天下苍生的命运,将系于他们手中。
“今日一战,我等定要让那邪物灰飞烟灭!”一家主声音如同洪钟,高声呼应道。
广场上的弟子们闻言,皆热血沸腾,齐声高呼:“诛邪除恶,护佑苍生!”
秦谷主吩咐门下弟子为各家主递上一杯酒,道:“诸位请以血为誓,滴血入酒,以示决心!”
各大家主纷纷接过酒杯,刺破指尖,将鲜血滴入酒中,随后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