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真就这样在心里将自己哄好,心情霎时通畅不少。随即他认真看着她问,“你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
“记得。”青丝点头,任谁都不会忘记吧。
那时她还沉溺在初到新鲜世界的快乐里,对于陈道人几乎是百分百的信任,整天和师兄师姐打牌摸狗,扎着马步学这学那。
有时下山去打个副本——或有凶险,好在不致命,日子好不惬意。只是可惜她并不属于这里,安稳快乐显然成了毒药。况且她现在很是怀疑自己来这里到底是不是巧合?
背后如有一双大手在推着她前行,至于她到底有没有着道……似乎只有她心里明白。
“我是奔着守墟的树去的。”他呼出一口气,“那夜你在山上看到我也是因为这个。”
青丝慢慢瞪大了眼睛,“你想偷那棵树?”
她说的正是那棵让自己通灵运法的神树。
“哪棵?”徐师弟撇了撇嘴,“守墟偷,咳,移过去的树哪里只是一棵?”
“说什么以木入道,只是借口罢了。”徐怀真多年后提及此事,仍旧免不了义愤填膺,好歹念在青丝身份上讲话讲得好听些。
他一针见血道,“就说那丹丘道人,你可见过他使出的什么术法?”
青丝确实答不上来。
只因这些年里陈道人并不怎么教过她,只
是将她丢给齐悠白一行人,也不会勉强她必须学会什么。
同为异世人,她原来以为这是恩赐。
“或许你早已知道,齐悠白曾在须臾做过弟子。”
“但你不知道吧?就连你的师父,之前也是须臾的长老。”
“他做了亏心事离开了不说,连须臾的东西也要一并带走。”
徐怀真深吸一口气,“我那时只是想拿回须臾的东西物归原主罢了,”少年脸上说起往事不见什么羞耻,反而是难掩的愤然。“我又没做错什么。”
……青丝脑中闪过什么,但她并没有抓住。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没人告诉过她陈道人之前也是须臾的人。
——没有人。
怎么样样都和须臾有关?而她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
青丝呼出一口浊气,将微微颤抖的手收到了衣袖里。
“好,我知道了。”她点头。
“但是还需麻烦你一件事,”青丝很快平静下来。至少不要失态,她这样想到。好在徐怀真喜欢她,此刻她竟这样想。
接下来便是那个问题。
“我师兄去往守墟前一直待在须臾吗?”从未离开过吗?还是说——那虚影便是一直待在须臾的“齐悠白”?而真正的齐悠白,或者说景国七皇子殿下……
一直留在皇宫里。
直到陈道人将他带走。
然而陈道人为什么带他走?他们是什么关系?齐珏为什么会答应陈道人把自己心爱的弟弟带走?
还有他们二人的母亲——
是了,青丝只觉脑中似有什么忽得联通了,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