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文看着这位风轻云淡谈论着政治变革的女性,在若隐若现的月光中看见了她藏在蓝色眸中的野心。
“怎么做?”
“不久,你会知道的。”
“你呢?”
“我在赌,关于墙内唯一的教会,这位肩负着教徒信仰的大祭司会不会为了他们的未来而选择新的道路。是死在旧世界里,还是在新世界里重生。”在那轮清浅的月光下,瑞恩呼出一口气耸了耸肩笑道:“当然我希望他们重生,新世界还是需要三位女神支持的。”
“你很适合这些,这些关于政治的人心游戏。”艾尔文垂下眼眸轻笑道。
“但我不想从政,他们度日如年,而又朝不保夕。”她扶着墙壁站起身语气轻佻道:“我呢,只想过活色生香的奢侈日子,数着钱心满意足地躺进棺材。再会,艾尔文团长。”
“再会,克劳德小姐。”
第二日内城
灰黑的衣袍被一双枯燥的手拿起,灿烂的晨光洒在第七大街上,树影斑驳的初夏景色映在一双蓝色的眼眸中。淡金色卷发的姑娘出现在火刑架的附近,她回头望着同样身处人群的恋人,握紧了身侧的刺刀。空中掠过几只飞鸟,惊动了那双不知现在何处的灰蓝色眼睛,身着军装的宪兵在这片大好的阳光中押送着身着白裙的女子,她光洁的小腿上有着一道可怖的疤痕,在这片冰冷的土地和人们惊讶的呼声中,她抬头看着那逐渐灼热起来的日光,轻声感叹着。
“祭祀,审判马上就要开始了。”
那灰袍的人看着桌面上三女神的铜质链子,在早间八点的钟声里默默点了点头。灰褐色的眸子在触及窗外的光亮时,他不可自制地想到了在病房里那位姑娘的发言,那么尖锐却不无道理的……宣言。
艾尔文看着逐渐明朗的天空,在八下沉闷的钟声里被解开了拷在墙上的铁链。湛蓝色的眸子里泛出些许精光,他在宪兵的监视中稍稍洗漱了一下,然后在那逐渐积起的水洼中,看着自己的倒影。
“她不应该遭到这样的待遇!她是我的女儿!她不能遭到这样的待遇!”
“母亲,母亲!母亲冷静下来,一切会没事的!相信她!相信瑞恩,我们要最后出场才行!”
“我早就说了,她不能呆在调查兵团……她那么好,她那么好……”
瑞文安抚着身前仿佛苍老了十岁的妇人,身侧站着沉默不语的父亲,同样不安的眸子在无声的对视下不约而同的转到窗外逐渐聚集的人群上。
戴眼镜的短发姑娘搂住怀里颤抖不止的卢娜,女孩儿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姐姐的名字,在这片温暖到不可思议的阳光下流着泪,呜咽着。
索菲亚,亚瑟,奈德,塞西尔,瑞文,克劳德夫妇,大祭司,乃至目前内城所有人的注意点,都在这位声名显赫却即将被处以火刑的女子身上。
“现在!在此!对克劳德家小姐的罪行进行宣读!”
在众人的目光下,赤脚的纤细女子一步一步走上了火刑架,轻微的哭声被人群的嘈杂所埋没,白皙的手臂被绑在立杆上,那一双漂亮的蓝眼睛却依旧坚定的望着底下的众人。那微笑着的姣好面容,仿佛她不是即将被处以死刑的囚犯,而是即将在这片阳光下洗去尘埃获得新生的人类。
“违背王的意志!怀疑王的决断!对王出言不逊!毫无身为贵族对于王的衷心!对于你背叛真王的叛国行为,你有何辩解!”
宪兵们手持步枪维持着现场逐渐躁动的人群,嘈杂的声音愈演愈烈,受到克劳德家减税的人们,得知此举是克劳德小姐下令的人们,单纯喜欢着那姑娘音乐的人们,欣赏这位贵族小姐品格的人们。在不知不觉中,那些哭声,不解声,劝说声逐渐变大,在瑞恩抬起头看着那明媚日光的瞬间,人群中传来谁人高呼的语句。
“她到底犯了什么罪!为什么要处以火刑!背叛真王到底是哪里背叛了真王!”
“当克劳德家施恩于民众的时候王在哪里!让提利尔区人民生活更好的是克劳德家!没有火上浇油增加赋税的是克劳德家!和巨人战斗为了夺回人类领土的也是克劳德家的小姐!王为我们做了什么!”
“是啊,为什么处死克劳德小姐?”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中央宪兵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