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拜见太后。”
“小女?哈…”上首传来飘渺轻笑,笑声还未散,再开口话音竟猝然转冷:
“谁这般教你的?”
“…”
林烟湄埋在袖间的眉心蹙得死紧,她没记错啊,嬷嬷坑害她?
“哑巴?”江祎等得不耐。
“不是。”
林烟湄一心急,语气涔着点懊恼。
驰骋朝野几十载的江祎,轻而易举揣摩到了她的心绪,无奈提点:“朕是问你姓甚名谁!”
“小女姓林,名烟湄,渤海府人。”
江祎:“过来些。”
林烟湄不情不愿往前蹭了一小步。
江祎余光里察觉她的小动作,直接垂下脚尖,点点躺椅前的地面:“磨蹭?”
这丫头离她十步远,要不是墙就在身后,是不是还能站更远些?
林烟湄也很无奈,纠结几息,为小命考虑,捯饬着小碎步赶了过去。
“啊…”
孰料,她还没站定,下巴突兀被一柄冰凉物件钩住,扯着她往前送。
“别叫。”江祎厌恶大惊小怪,她的玉烟杆充其量是凉了点,“眼睛收收,瞪这么大作甚。”
唰啦一下,林烟湄闭了眼。
几乎同时,江祎松了手:“朕赏你的府邸,是不喜欢?”
“不敢。”林烟湄快步倒退,“小女也不敢要,请您收回赏赐。”
“荒唐,”江祎吸了口咽,侧身吐出一缕长长的雾:“朕反感好意被拂,最好别有下次。”
林烟湄:“…是。”
“昨殿试,清悟为你当众失了分寸,若容你补考,天下人难免议论你和储君的关系…”
“小女不考了。”林烟湄堂皇道:“是小女之失。”
“不悔么?”江祎哂笑:“一辈子的机缘。”
“不悔。”
林烟湄怕了,孤身入了森严大内,她方知谋反是多么荒诞的笑话。而今江晚璃突然变成了储君,她自保有命都难,昭雪旧案怕是奢望了…天子身边危机重重,哪里好办事?
“正好,现今朝中国子监、刑部、还有…”江祎蹙眉望向身侧嬷嬷。
嬷嬷道:“礼部也有缺,前日报上的。”
“嗯,”江祎看向林烟湄:“你中意哪个?七品主事,不亏待你。”
“?”
林烟湄错愕抬眸,无意间撞上对面审视意味鲜明的孤傲寒芒,又慌乱垂了眼。
须臾光景,背后惊起一身汗。
她俯身一礼:“小女不求官职,不合规矩也担不起。”
“朕方才的警告,你当耳旁风?”江祎话音骤冷:“来人!”
殿外顷刻传来利索的脚步声。
“不…”林烟湄一惊,膝盖忽而打弯伏了下去:“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