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烟湄不以为然,转手给江晚璃塞枝桠:“阿姊,帮我别进脑勺后面,露出一点花就好。”
江晚璃抿抿唇,无奈照做,却道:“多出一支花,有点画蛇添足。”
“就要。”林烟湄猝然起身,趁江晚璃不备,反手给她也插了朵花:“别摘哦。”
还是一朵大红的梅!
江晚璃瞥向镜子,眉头紧蹙,丝毫不掩嫌弃:“丑!”
“阿姊现在的心情是不是很不爽利?”林烟湄俏皮笑笑。
“是。”江晚璃冷脸道。
“这就对啦!个花入各眼,你邀请我读寸瑶的破手记,就像我给你插红花的感受一样。我烦她,连带着烦她的见解!甚至于,看见你沉迷有她思想荼毒的书册,浑身都不自在。”
林烟湄抱着胳膊,一板一眼地掰扯,冒坏的杏眼不知不觉盯上了火炉:
“嘿,正好!阿姊,我们不如,把那堆书烧了吧?竹板够厚,还有墨香,取暖不错。”
江晚璃:“?!”
小鬼暴殄天物,不能要了!
她沉默着,只管飞速捯饬脚步,抢先踱至案头,俯身护下了书册。
林烟湄的小脸流露出显而易见的不满:“阿姊,你不对劲,你跟我对着干。”
“是你不对劲。”
江晚璃漠然警告:“胡闹得有限度,过火不可。你要固执烧书,咱俩就掰了。”
野心
燕京城东,一处僻静荒园内,有一方澄如镜鉴的平湖。
“思卿,是否连你也觉得我无理取闹,怯懦到只剩发邪火的能耐了?”
湖上覆满积雪,林烟湄蹲在湖畔,伸长胳膊拿小树杈刮开雪和冰封的枯叶,心不在焉地打量冰面反射的倒影,瞧清自个倦怠消沉的容颜,她竟嫌弃到起身,疾走三五步丢了树杈。
还顺手揪掉了头上碍眼的梅花。
自幼习惯了勤俭朴素,说实在的,林烟湄打心里欣赏不来花枝招展的艳丽。她无非想试试,改变旧日习惯,接纳与心意全然相反的思量,是何等感受。
很显然,她受不了,江晚璃也看不惯她突兀的转变。
平常生活的审美旨趣尚且如此难改,遑论从生来便持续积淀的三观和追求。
林烟湄再度陷入茫然,漫无目的地在荒废的园子里闲逛。
被点名的思卿沉默着咬紧她的步伐,其间只轻哼了声,似是懒得回应。
林烟湄深觉受了冷落,遂顿住脚问:“你哑巴了?”
“少主脾气大得很,连家主都被你气到七窍生烟,我一小婢,多嘴不如装哑巴。”
思卿抱起胳膊,转头望天。
她替寸瑶不平,眼见家主脸色青黑地急切远走,心底对林烟湄的怨气越发大了。
“哑巴能一股脑说这么多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