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璃如是腹诽着,见小鬼执拗,便不打算再与人磨叽。
她眸中光晕辗转几度,柔声改换话题:“我搬回来罢。”
“嗯?”
听得这话,林烟湄惊讶到麻溜扭回头,傻乎乎盯着江晚璃瞧。
逗得江晚璃发笑:“至于这么欢喜么?”
“没开玩笑?”林烟湄拧起眉头,似是不敢信。
“自然。”
江晚璃单手支额,浅浅笑开。
林烟湄双手托腮,良久,方闷闷咕哝:“还是别,阿姊身体要紧。一随侍而已,我能应付。”
“不碍事。”江晚璃道:
“我之所以不听医嘱,是因近来身体尚算爽利,感觉比往年冬日状态好些,只当乐华看不惯你我亲昵,危言耸听。你不知,从前我在京咳…在家时,寒冬有八成日子下不来床的。”
其实,林烟湄至今不知江晚璃搬去隔壁院的内情,只当她俩的一应变故皆因思卿到来所致,也理所当然地以为,江晚璃分居养病的说辞主要说给外人听,是有水分的。
也因此,从见思卿第一眼,她就对人存下芥蒂,满腹怨气了。
而今,听江晚璃主动提回来,她难得开怀,肚子里的无名火悄然熄灭,脸上重现无忧的笑容,小嘴咧得潇洒:
“好耶!那…今晚?”
“洗洗睡,我好累。”
惜命的江晚璃逃得飞快。
求亲!
窗前霜映月,案头墨照瞳。
岁除前夜,江晚璃收到一封安芷从西蜀边陲传回的密信,拆开读过后,半宿无眠。
信件送达时,为采买年货忙活整日的林烟湄累丢了魂,便先歇息了。
如是,江晚璃行事反倒方便许多。她蹑手蹑脚推开门,踏着月色去厢房找乐华。怎奈,叩门半晌,漆黑的房中毫无回应。
三更夜半,猫儿都睡了,遑论大活人。
刮脸的晚风吹几下就冻得江晚璃瑟缩不止,可她又担忧闹大动静会吵醒小鬼,愁到原地跺脚。
“谁在那!”
抖如筛糠的江晚璃后背,突兀抵上刺骨的冰凉,耳畔质问声虽熟悉,其中夹杂的警觉却不然。
她调整好冷脸,回眸时抛出一记幽怨的眼刀。
“姑娘?!”
起夜归来的乐华始料未及,慌里慌张收回长剑,尴尬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适才,她朝这边盯了半晌:一身披月白长袍、披发过臀的女人,保持着不变的节奏在她窗前蹦啊蹦的,瞧着行为煞是诡谲,可把她吓得不轻呢!
“开门!”
快冻成冰棍的江晚璃急切吩咐。
话音落,乐华侧身一推,门就开了:“您怎不进来等?”
见状,江晚璃偷摸翻了个白眼,暗骂自己过于在意礼节,居然没想到推门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