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璃却将她叫住了。
“您还有何吩咐?”乐华满面茫然。
但凡遇上林烟湄的事儿,这位惯常冷静执棋的太女殿下就会跟变了个人似的,阵脚大乱,全无章法。
“你和乌瑞去都护府,不管用何手段,天亮之前,务必撬开那人的嘴,问出湄儿的下落。”
乐华愕然:“她毕竟是正四品朝廷命官…”
“纵闹出天大的罪名,我担着。”
江晚璃毫不犹豫地打消她的顾虑,抬袖指向门口:“去吧。”
“…遵令。”
咯咯咯—
鸡鸣起,东方破晓。
哒哒的马蹄节奏往复,一路奔驰。
“好晕…”
半梦半醒的林烟湄觉得四下摇摇晃晃的,很不安稳,一句下意识的呢喃就脱了口。
“车夫,慢些走。”
紧接着,一声温存叮嘱飘进她的耳朵。林烟湄能辨识出这道熟悉嗓音的归属,挣扎着试图醒来。可不知怎得,她的脑海中循环着转醒起身的画面,一次又一次…
可她清楚,这都不是真的,因为她看不见本该出现在身边的人,反而更像叠加的梦中梦。
林烟湄尝试着较劲几次,头脑竟愈发昏沉、意识也渐渐迷离。
但适才颠簸晃悠的感觉好似不复*存在了。
于是,感受不到身体不适的她,选择了依从身体发出的疲惫信号,复又沉沉睡去。
直到秋老虎晒穿一切的威力,照进了她层层虚幻的梦境。
她再也熬不住口干舌燥的难受,艰难分离开黏在一处的上下眼睑,洞彻一线天光:“渴…”
“哗啦啦…”
旋即,身旁响起水声。
眨眼间,一冰凉的杯盏抵上了她干涩的唇:“慢些喝,别呛到。”
清润的水流随着话音淌入齿缝,林烟湄身子“激灵”一下:“额咳咳!”
水错入气道,迫使她急于坐起身缓解喉头的痛楚。
“不动不动。”
一方帕子贴上她唇边水痕,清醒过来的林烟湄倏尔偏头,避开了帕子的触碰。
再温存的话音,听起来也让她难受。连坐起身缓解呛咳的自由都不给的关切,太令人窒息。
此刻,她久睡方醒的视线依旧朦胧,但她能真切感受到,自己肩头和脚腕处,分别盘着两条用力紧锢的胳膊,死死钳制着她,好似生怕她会脱离掌控似的。
“再喝一点?”
她暗暗咬紧牙关,孰料,那动作走空的人又开口跟她表演体恤的戏码:“睡一整晚了,多补些水,免得难受?”
“啪啦!骨碌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