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态度好怪,阿姊别与她一般见识。”
林烟湄好不心疼江晚璃。
“嗯,不值当与她怄气。”江晚璃尽力让语调平和:“去逛小吃街么?”
“好。”
各色小吃满载烟火气息,极易消弭心中压抑的不悦。江晚璃买两根糖葫芦,林烟湄便左右手各举一只,笑呵呵说,要等回家后和江晚璃一起吃。
“她俩胆子真大,竟还笑得出来。”
回程路上,俩白发老妇擦肩而过,嘴里小声嘀咕着。
耳朵尖的林烟湄听见后,忍不住回头睨她们一眼:
“阿姊,这里的人好似不太友善,背地里说人闲话。”
“是有些怪…”
其实,江晚璃也听到了,而且她站得高,听见、看见的怪异话语、神色,比林烟湄只多不少。在外游荡久了,她免不了心中打鼓:
“湄儿可有留意,这街头虽热闹,但来往行人中,年轻女娘好似只有我们?”
鸳鸯已成双
亥时更声起,沿河灯火璀璨,夜游的人群愈发拥挤。
轮椅宽大,在逼仄的人潮中格外难行,急于赶回家的江晚璃无奈之下,绕去了主街旁的窄巷。
“妞儿,来开个脸?”
方入巷口,老柳树下突然传出声沙哑的吆喝,吓得情绪紧张的江晚璃脚下一歪,差点踉跄栽倒。
甫定住身形,她借月色侧目乜去,就见垂舞的柳枝间闪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媪,手捧油灯往林烟湄这边照来。
嘴上还振振有词:“模样蛮好,就是杂毛太多。岁数合适,该修脸咯。”
说着,她颤巍巍的脚不知道从哪勾出一小板凳:“来,坐这,一文钱一位,便宜着呢。”
“不,不必。”
江晚璃伺机望了眼漆黑不见尽头的巷子,心生不安,遂反向用力,试图调转轮椅,折返人潮中慢慢走。
适才,林烟湄仔细逡巡人海,的确没见除她们以外的年轻姑娘,直觉不妙的小鬼忙劝江晚璃回家。可细细想来,街上虽无小女娘,但人总归不少,跟着大部队行进,安全程度远远好过深夜窄巷。
“咯噔。”
青石铺就的地面凹凸不平,轮子被硌住,江晚璃吃劲没推动。
“走哪去啊?开脸不贵。”
便是此时,那老媪上前,伸出脚抵住木轮,继续眯缝着眼招呼:“天色还早,就开个脸罢。”
话音落,林烟湄无意识地,双手环住胳膊搓了搓。
老媪笑眯眯的神情和幽沉的语调结合一处,莫名让人瘆得慌:“阿婆,我们就不做了,怕疼。您动动脚,仔细轧到。”
她硬着头皮朝人扯一抹还算友善的笑,屁股悄然侧移偏离重心,手垂于扶手,想帮江晚璃加些力道,躲开这奇怪的生意人。
“不开脸不漂亮,小心嫁不出去。”
老太太并不肯罢休,居然双手扒住轮椅,俯下身差点贴上了林烟湄的脸。
惊得林烟湄身子后仰,把脑袋歪去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