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璃暗道新奇,多日颓废的林烟湄有主意了?
“在府城歇几日,咱就北归?”
林烟湄一本正经地跟她商量。
“北归?”
江晚璃诧异拧眉:“为何?你不喜欢这里?”
若搁置查刺客一事不谈,单独让江晚璃选择周游的居所,她更愿意留在富饶温暖又湿润的南方,绝不选贫瘠萧索的北境。
“我…”
见过怜虹后,为身世犯愁的林烟湄哪里还有玩心?
可她感受到江晚璃的抗拒,暗怪自己横生枝节背弃了陪人远走的初衷,与人商讨返程的底气骤减,惭愧垂头支吾道:
“我想婆婆了。现在是盛夏,等我们玩够了,慢悠悠赶回萧岭,估计就中秋了。婆婆年事已高,只怕也没几个团圆节能陪我共度了…”
闻言,江晚璃语塞当场,下意识侧目乜了眼蹲坐在林烟湄脚边的豆饼。
她险些忘了这茬儿。
哭包
自二层雅间爬上三层客房的一路,安静到只剩一行人踏碰楼梯的吱呀声。
江晚璃几乎没动筷子,一餐饭食不知味,直到躺上床,仍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林烟湄刚好转,她又得了心病。
林烟湄顾念老人,是个不容回绝的理由,江晚璃没立场拦阻,可她就是不乐意放人北归。
一旦林烟湄回了家,态度坚决的慧娘估计会把小鬼看得严严实实,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与人重逢…
而且,此刻她得了闲工夫,总算回想起豆饼前阵子现身陵原县宅门前的蹊跷。当初因谢砚青持续不休的发难,她都没寻到机会派人去查。
如今再思量,江晚璃怀疑,豆饼入宅那日,她和林烟湄的行踪,就已被萧岭的乡亲或是寸瑶等人察觉了。
送来的豆饼,或许是个警告。
可惜她们走得突然,江晚璃没能知晓后续,不但错失顺藤摸瓜的良机,也无法自查纰漏出在了何处。
“阿姊。”
坐镜前梳头的林烟湄突然打破了屋内诡谲的静谧:“你能来一下吗?”
“怎么了?”
江晚璃撑着床,支起懒洋洋的身子骨。
“我头发好似乱成团了,梳不开,想你帮我。”
请求过耳,江晚璃赶紧蹬鞋下榻,近前握住梳子,小心翼翼、一缕缕地帮林烟湄摘混乱的发团。
估计是林烟湄脾气太急,越梳越乱,她接手时,那坨头顶下的乱发已有拳头般大了。可江晚璃记得清楚,方才吃饭时,小鬼的头发还很柔顺呢,绝没有如此狼狈。
“下次别心急,慢慢来。”
江晚璃梳理半刻,也没能拆散发团,忍不住讲了句。
“嗯。”林烟湄乖巧应和着,眸光透过镜子找寻江晚璃的视线:“阿姊,你在乎门第出身吗?”
江晚璃揪头发的手突兀顿住,视线下意识回望镜中:“怎突然问这个?”
“闲聊嘛。”林烟湄无所谓地笑笑。
身后,停滞的指尖沿着发缝滑落,江晚璃又扬手梳起发丝,但这次特意避开了那团闹心的乱发,专挑顺手的地方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