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放在半年前,他根本不信自己能放下身段去哄人。
哄人?笑话!
这世上的人,哪个他放在眼里过?
祁洛捂着脑袋,让乱哄哄的思绪自己跑了一会儿,一抬头,看到陆觉还站在那里,等他吩咐。
他随口问了句:
“林星那边怎么样了?”
这是他入院以来,第一次问关于林星的消息。
陆觉的表情立刻变得谨慎起来。
祁洛眯眼,甚至还什么都没有说,陆觉就非常自觉地把私家侦探发来的东西全都转给了祁洛。
那是一个非常大、非常详细的图包,里面有林星和莱茵在一起时的所有照片。
其中比较重要的几张,被私家侦探标红放在了开头。
祁洛看到其中一张时,手指倏地一颤,随即攥紧成拳,遽然起身:
“走。”
陆觉愣了一下:
“啊?不治了吗?还没完全想起来呢。”
通过这些天的进展缓慢的治疗,祁洛都只能想起几个有限的片段,更糟糕的是,所谓的逆治疗,其实只停留于理论阶段,根本还没有发展到临床的地步。
换句话说,一些记忆,他可能永远都想不起来了。
面对陆觉的担忧,祁洛眉眼压着暴戾,那是少年时期的祁洛偶尔会不自觉流露出的神态:
“不治了!”
再治下去,老婆都要跑了!
净身出户
莱茵租住的公寓里。
天还蒙蒙亮,莱茵已经出去楼下健身房游了圈泳,回到家中洗漱。
十分钟后,他从浴室里推门出来,头发还是半湿的,像只大狗一样甩了甩脑袋,水珠细碎地飞溅。
估摸着林星应该没有醒,他也不敢闹出太大动静,边用毛巾擦着头发,边踢了拖鞋,赤脚踩在地毯上,去厨房的冰箱里拿功能饮料。
就在从浴室往厨房走的路上,林星的卧室门忽然被推开。
他只潦草套了件短裤,猛然被女孩撞见,不由呆愣当场。
头发上的水珠顺着小麦色胸肌和腹肌的肌理蜿蜒,没入人鱼线下端。
刚洗完澡的身体还在冒着热气,但都不如他的脸热。
“林、林星……是我吵醒你了吗?”
他结结巴巴地问。
林星披着件薄外套,刚睡醒,人还有点懵,看着他的眼神有点直勾勾的。
她昨晚梦到有人抱着她睡,但是睁开眼,身边空无一人。
房门是反锁的,不可能是莱茵。
所以,梦里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啊?
她还在努力思索,但莱茵见她不说话,有些担心是之前事故的后遗症,小心靠过来,手背贴上她额头:
“没事吧?哪里不舒服吗?”
林星的额头冰凉,渗着细密的汗,水涔涔的。
但她摇了摇头:
“只是做了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