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泾渭分明地做出评判,陈嘉言记得自己没喝酒,眼底却涌起难控的晕眩。
她明明没把自己放在天平上,他却清楚地意识到在与贺明霁的所有较量中,他落得个惨烈的失败。
陈嘉言无望地看她。
比景澄要高出一个头的人,垂丧得像风中战栗的枯木:“……那我的喜欢呢。景澄,也会是你一点儿都——”
一道枝形闪电猛地劈开夜空,吞没陈嘉言急切的余音。
姜晗忧心的暴雨终于落下。
“她不需要。”
有人语气平静,声音却斩钉截铁。
你是礼物,也是珍宝。
雨声清晰。
礼堂穹庐状的天顶上,巨大的水晶灯让人影如四散开的飞羽,幢幢的流光外,雨幕辽阔黑沉。
落地窗前映着年轻男人似笑非笑的神情。
他嘴角微弯,目光却像幽燃的火焰,自陈嘉言的身影萦绕而上,蔓延开灼灼的火海。
这目光烧得陈嘉言浑身发冷。
他寒声:“贺明霁,这和你有关系?”
“我想,那天我说得很清楚了。”贺明霁语气直白,“陈嘉言,你尽管来试,我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我很奇怪,你凭什么喜欢我的妹妹?拿理想包装自己的欲望,把自己的懦弱说得这样的冠冕堂皇。”
刽子手不一定浑身是血,也可能穿着手工定制的西服,深红的领带上牵着一条精巧的金属领链,皮鞋的琴弓底流畅如艺术品。
他面带微笑,剖开行将就木的年轻教授,并且真诚地请教——
“是凭你自己都做不了主的一生吗?还是因为她是个心软的好姑娘?”
陈嘉言捏紧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那火钻入他被割开的血肉,施以炙烤的极刑。
景澄则微微睁大了眼睛,像只状况外的猫。
贺明霁眼底的光于是恢复柔和,好似刚刚的冷厉都是人的错觉。
在景澄脚尖抬起前,他毫不犹疑地走到她面前,景澄条件反射地张开手,任贺明霁合扣她的掌心。
“妹妹,你让我等了很久了。”贺明霁若无其事地说。
“听墙角算等我么。”
景澄轻轻扬眉。
但她很快地看向神情苍白的陈嘉言。
共事将近一个月的青年也正看着她,镜片上竟渐渐浮起细小的水雾。
那种锥心的痛苦景澄能分辨但无法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