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惯性下,两个人一道摔进柔软的沙发里,凹陷成相连的两团。
耳链摇晃出簌簌的声响,贺明霁一怔,继而伸手,将她的鬓发拢至耳后。宝石完整地流淌到他的指腹上:“别走,你好好听哥哥说完。”
景澄不太自在地“哦”了声,情绪莫名就安分了下来。
她抿唇,梨涡压出对小小的凹痕:“说什么。说你如何苦心孤诣地欺骗你妹妹我?”
贺明霁莞尔:“我只是胃痛,干脆来仁济调养一周。”
“咦,怎么突然胃痛?你作息不是比我还规律。”
“……”贺明霁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她,“我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顶着景澄疑惑的目光,他转而道:“看你最近很忙,所以没和你说。”
“你不能指望一个大三都没开始的学生忙出一篇nature来,哥哥。”景澄的眼神变得有些幽怨,“而且我忙什么你都知道呀。做实验,购物,跑步,偶尔回夏园行使探视权。”
她一一列举,贺明霁则捧场地连连点头。
“就这些?”
忍耐地等了会儿,贺明霁只等到景澄理直气壮又无辜的表情。
景澄很轻地蜷了下指尖,补充:“哦,昨天我还去了领养日。”
领养日。
箭簇终于出现,贺明霁的胃准备充分地再度痉挛。
有滴冷汗渗到了衣领中,沿着脊背猝然滑落。
他适当地流露出些许意外,眉梢扬起好看的弧:“妹妹,你都有猫了,为什么还要去领养日。你总不能给世界上所有猫一个家吧?”
景澄眸光闪烁:“我是想着陪青青去的,她实习后打算自己出来住,也想养一只狸花猫。”
像为了强调一般,她抿出梨涡,面庞上都是坦然的笑。
这样一张昳丽的脸,这样一个他长久注视过的人,哪怕撒谎,也有种笃定的动人。
贺明霁早有心理准备。
但最后一点希望宣布破灭,他的心还是近乎惘然地重重沉了下去。
世界上不会再有比他和她更亲密的关系,他管束她也取悦她,却也不妨碍十几天前的夜晚重新击中了贺明霁。
两个人明明就坐在一起。
身体回味有过的亲密,他们甚至没隔开多少距离。
但那道裂缝再次出现了。吞没了她依然在乎自己、立刻来看自己的喜悦,就如同两人之间另有一个看不到的宇宙。
景澄的额发柔软地垂落在脸侧,重新遮盖住宝石的光彩。
她的宇宙一无所觉。
“哥哥,礼尚往来,该你告诉我了。”
“你有对我撒谎吗?”
景澄微微坐直了些,神情真挚。
女孩一瞬也不瞬地望向另一双寂静的眼睛。
衣衫窸窣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