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反应是这。
见我茫然的模样,赤司也不说就让我猜,那我只能想到——
“是几天前,你让我‘下跪’的事?”
赤司默认地点了点头。
其实我当然踢完一脚树就已经没有再生气了,但我面上还是佯装地对此感到很委屈,鼓起了脸颊。
“我听五月说你都没对她这样干过,早上对那个小女孩也是很温柔的——对其他女性都还是这么有绅士风度,让我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你讨厌了。”
“你和她们不一样,面对你。”
赤司目光落在河流上,“我有点难以控制自己……”
难道是因为身高?
和她们不一样的地方,我只能想到这个。
“咳咳,竟然你都这么诚心诚意地认错了,看在那只是你对我初次冒犯的情况下,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地原谅你好了。”
我一脸严肃地给赤司发放赦免权。
“不过赤司你胆敢下次再让我跪下,我真的会揍你啊……不行不行,把赤司家的继承人打坏了,不说我牢底坐穿,我的家人说不准也得受牵连。”
我硬气不过三秒,改了个不会出人命的惩罚,“你要是再敢对我那样干,我就——不理你了!”
“嗯。”
赤司认真地对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这还差不多。
我身子往后,躺下,对着还坐着的赤司建议,“这样躺着看天空也很不错,试试看?”
赤司犹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在我身旁躺下。
“……”
天空很蓝,我的手伸在半空,手指勾勒起了云朵的外轮廓……身旁有点安静,我余光瞥向旁边,发现赤司阖上了眼。
这是……睡着了?
闭上眼的他没了那双眼带来的凌冽压迫感,倒展现出了几分无害。
我试探地起身,发现赤司也没被我的动静惊醒。
把单独他约出来,还让他就这么躺在草地上睡着了——我对自己有点感动,内心涌起了好似帮助对环境敏感压力过大的失眠症患者成功入睡的庞大成就感。
虽然现在空气的温度还挺温暖的,但以防赤司感冒,我还是把自己的针织外套脱下,轻轻地盖在了他身上。
我就这么坐着,落在赤司安详睡颜上的目光都变得慈爱了许多。
安心睡个好觉吧,赤司。
——其实在橘夕子给他披上外套时,赤司还只是闭眼假寐的状态,但后面,他还真的睡着了。
‘不知道征十郎以后会喜欢上什么样的女孩呢?’
儿时,母亲这么随意一问,让赤司当时思考了一秒给出了答案,‘我会选择像母亲这样品格高雅的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