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疑问堵在喉头,既问不出口,也咽不下去,将他牢牢困在原地。
季月槐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
“我与你……长得有几分相像。”
女人翻书的手顿了顿。
季月槐定定地看着她,脑海中浮现太婆临终前,躺在床上安详辞世的那一天,轻声问道:“或许,菀儿二字,是在唤你吗?”
女人没有回话。
良久,她将册子合上,走到铁门前拿出钥匙。
“咔哒”一声,女人推开门,又蹲下将他脚踝上的铁链解开。
“走吧,别再回来了。”
她撂下这样一句话,顿了顿,又冷冷道:“赶紧的,趁我没改变主意前。”
季月槐没有傻到说“除非你将实情和盘托出,否则我就不走”这种话,他发自内心的感激,郑重地道了声谢。
与女人擦身而过之际,他停下了脚步,最终却是欲言又止,匆匆离开。
逃出生天后,见周围的景色实在陌生,季月槐又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权衡之下,没有硬闯出去,而是暂且藏在了人迹罕至的假山后。
他暗暗发力,撕下外袍的一角,将柔韧的绸缎缠在手上——聊胜于无,也算是临时的武器。
蓦然,两个小姑娘的交谈声远远飘来。
“……快点快点,别让白公子等久了。”
“催什么呀,真是,瞧你心急的。看人家俊俏,就上心的不得了!”
“哼,你就知道拿我取乐……话说,这枣泥糕真的好香呀,咱俩若偷拿一块儿,不会有事儿吧?”
“要死啊你,左右别拖我下水……”
白公子?俊俏?
显然,她们正在送吃食给白雁然的路上。季月槐心念一动,暗叹真是雪中送炭,悄然跟了上去。
季月槐借着夜色,谨慎地贴墙而行,待她二人离开后,悄悄绕到外侧的回廊。
窗扇未闭,昏黄的灯光从半开的窗缝中泻出,还伴随着若有若无的檀香与糕点的甜味。
他伏身靠近窗棂,小心翼翼往内望去。
白雁然端坐于榻上,眼前精致的吃食与茶水一动未动,看着心事重重,正静静地望向空中明月。
偌大的殿中,只有他一人。
季月槐没敢轻举妄动,他猫在墙根的阴影里,又等了片刻,见仍没有人过来,才轻轻推开窗棂,身手轻盈地翻了进去。
“白兄。”
白雁然闻声而动,他眉心轻蹙,猛地转过头。看清来人后,他原本疲惫的眼神明显一震:
“你,你怎么在这儿?”
季月槐正欲张嘴解释,却捕捉到白雁然脸上写满的不仅是震惊,更多的是……大难临头的恐慌。
他在害怕什么?
而接下来,白雁然脱口而出的话,让季月槐瞳孔一缩。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不管了,你快先躲起来,白道微他马上就到!”
季月槐此刻心跳的很快,语速飞快地问道:“好,好,白兄,你这儿有什么可藏人的地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