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月槐煞有介事地举起画,对比了一下,登时笑开了花:“我怎么感觉,要比墨线还直呢。”
接着,季月槐用手量了量秦天纵的刀,继续说:“只是这刀画的不太写实,太长啦,都快比你个头还高了。”
秦天纵也伸出食指,轻轻拨了拨他的发带,语气里的笑意更浓了些:“你的也是,都到腿弯了,实际没那么长。”
拨完发带,他没有收回手,而是力道不重不轻地,点了点季月槐的腰。
“刚好及腰。”
季月槐本来腰就敏感,这下被戳了个措手不及,竟浑身一抖,还不由自主地“呃”了一声。
好丢脸。
虽然秦天纵没出声,但季月槐清清楚楚看见,他的肩膀微微颤动,分明是在忍笑。
也好,季月槐别过脸,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至少秦大少爷心情好些了,叫两声不算什么。
马车有规律地颠簸着,暖融融的春意蔓延进车内,身旁有人很安心,季月槐支着脑袋,浓重的倦意袭来,就这么进入了浅眠。
迷迷糊糊中,缭绕的鸟鸣逐渐消失,季月槐一睁眼,已是暮色四合。
季月槐被秦天纵揽在怀里,头枕着他的胳膊,睡了起码一个时辰。
幸亏是练家子,不然指定让我给压麻了。
季月槐轻手轻脚地起身,转了转脖颈,看向还没醒的秦天纵。
秦天纵的睡相很规矩,胸膛一起一伏,呼吸声均匀。
只是,眉头微皱,看上去烦心事不少。
季月槐俯下身,动作轻柔地伸出手,将其抹平了。
恍如隔世。
季月槐时隔多年,再次推开三少爷居所的院门时,怔怔地想。
石凳石桌的位子没变,假山水池里飘荡着的浮萍一如当年的青翠欲滴,还有那棵合抱粗的古树,依旧巍然伫立。
一路回来,熟悉的、不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季月槐始终都不敢摘兜帽和面纱,唯有回到此处,才敢以真面目示人。
他取下面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季月槐不是没想过,自己故地重游时会是何种心情。
他以为自己会心里堵得慌,亦或者是悲从中来,掩面流泪。
但真正站在这儿后,思绪千回百转,季月槐却扬起唇角,浅浅地笑了。
好怀念啊。
季月槐鼻子有点酸,庆幸秦天纵此刻不在身边,不然就要被他看笑话了。
雁翎山庄这种庞然大宗,各类事务不是一般的繁多,秦天纵前脚刚沾地,后脚就马不停蹄地赶去处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在院落里漫无目的地晃了一会儿,季月槐看向后山的竹林。
那里是药堂。
重新围好面纱后,季月槐鼓足勇气,运起轻功,悄无声息地落在不远处的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