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路途,我小心将冠冕收进行李箱,与乔治肩并肩坐在一起。弗雷德拿出一副纸牌,和秋、玛丽、乔治玩起来。我不熟悉规则,坐在一旁安静旁观。
火车微微的颠簸中,玛丽把手里的最后一张牌狠狠拍在桌上,揪住弗雷德的衣领要弹他脑门。她甩出去的牌在桌上卷成喇叭状吹出凯旋的号角,我们看着两人耍宝,笑作一团。
多希望火车能这样一路开下去,开到地老天荒。
但车总有到站的时候,乔治替我从行李箱取下行李,送到站台。
艾尔莎和史蒂芬站在不远处,史蒂芬抱着小史蒂芬。小家伙第一次来这么热闹的地方,亮晶晶的眼睛四下张望,摇头晃脑。他最先看到我,在史蒂芬怀里不安分地扭动起来,朝我挥动小胖手。
火车站人声嘈杂,乔治附在我耳边轻笑:“再见啦。”
“好。”
“假期我会给你写信。”
“好。”
“给我回信?”
“好。”
乔治被我一连串的“好”逗乐,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吧,我看你走。”
我没有明白乔治的笑点,但我喜欢看他笑开的样子,八颗洁白的牙招展在风中,空气都因他而舒朗。
好像我每次认真起来,他都会笑。
所以我继续认真回答:“好。”
果然,对面笑得更欢了。
我心满意足来到艾尔莎身边,史蒂芬单手抱仔,另一只手接过我的行李,问:“那个红毛小子是谁?”
乔治还待在原地,见我们看向他,缓缓行了一个绅士的绕手礼,才转身离去。
“乔治·韦斯莱。”
“原来是韦斯莱家的兔崽子。”
我和史蒂芬都没有收回视线,追逐着人群里时隐时现的那抹红色,直至完全失去它的踪迹。
我和某人的相处,一直是相互陪伴,细水长流。某人也爱笑,但总是笑意浅淡。穿越一场,让我见识到他年少时肆意张扬的笑,我不希望这样的笑容消磨在苦难中。秋说我们是来消解风暴的,我会拼命挥动翅膀,朝着正确的方向。
少年,愿你能永远召唤出守护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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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水煮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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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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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早上好。”
晚饭时分,史蒂芬新买的鹦鹉在葡萄架下挂着的鸟笼里瞎叫唤。
我曾试图纠正它的时间观念,直到茱莉娅开玩笑说我比笼子里关着的那只更像鹦鹉才作罢。
“韦斯莱可真幸运。”史蒂芬将报纸折叠,丢到桌角,“居然抽中预言家日报的年度大奖。”
我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只看到露在外侧黑体加粗的标题和半张照片。那半张照片上的三座金字塔像三座大山,压住折叠起来的韦斯莱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