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首于堆叠成山的资料中,可以带给我一种安全感和仪式感。像是造访一座古老又神秘的宫殿,手握线头拾级而上,线的另一端隐没在宫殿的最深处,我的目标就是找到它。翻开书扉是我叩响入内的大门,记录笔记是我怕迷路沿途打的卡。书一本接一本翻阅,线头也在我手中绕成线团。线团越滚越大,直到夹着另一端线头的书页被我翻开。图穷匕见,整座宫殿在我面前解构,化作筛粉轰然倒塌,我在纷纷扬扬的尘雾中得见青天。
我伸了个懒腰,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望向窗外,不对,应该是得见黄昏。
窗外的世界似乎刚刚被疾风骤雨扫荡过,路边的小树东倒西歪,低洼蓄满积水。图书馆的隔音咒太过严密,过滤了魁地奇赛场上的掌声雷动,也隔绝了大自然里的雨声雷鸣。
很久没有这样纯粹得专注在一件事上,我所收获的除了书本上的知识,还有久违的平静。
将书摆放回原位后,我和平斯夫人道了声晚安,往寝室的方向走。
“嗨~”
招呼声从背后传来,是一如既往的双声道。
原本平静的内心滚奏起小军鼓行进曲,我踩着鼓点回身:“……嗨。”
双胞胎并肩向我走来,眉宇间是压不住的喜悦,弗雷德率先开口:“安妮,你今天没去看比赛。”
我心虚得握紧笔记本:“哦,我有点事……”
我在编造一件值得缺席魁地奇比赛的事上卡了壳,幸好弗雷德并不在意:“我们赢了,虽然过程有点惊险,但是--”
双胞胎异口同声:“我们赢了!”
他们这份默契每次都能让我觉得新奇,我笑了笑,向他们贺喜。
“谢谢。”
再次异口同声后,乔治的声音从立体环绕轨道里分离出来:“昨天的那个花瓣我已经改造好了,赛场上没看到你,所以给了秋,拜托她转交给你的。”
“谢谢。”我明白过来弗雷德知道我缺席比赛的原因。
乔治神秘得笑笑:“这句谢谢,你可以先保留到拆礼物的时候。”
他勾住弗雷德的肩膀,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改造的时候用到一些从麻瓜那里汲取的灵感,希望没有毁掉那片花瓣在你心里的意义。”
来自麻瓜的灵感啊,我早有领教。
韦斯莱笑话商店装了各种防盗魔咒,有一回我和某人都忘记带钥匙,某人只找我借了一根发卡,在锁眼里转动几圈,门锁居然自己就开了,没有触动任何警报。
“安妮!”
我正开着小差,被弗雷德的叫喊吓得一哆嗦。
弗雷德笑了笑:“你好久不来看我们训练了,明天来训练场玩玩呗。”
四只清澈的眼眸齐刷刷看向我。
……
“好。”
回公共休息室的时候,玛丽和秋正斜靠在沙发上聊天,见我进来,秋拍了拍身边沙发的空座。
我走过去坐下,在沙发周围巡视一圈,没发现礼物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