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慈秋起身接冰,恍惚之间,冰块不小心落在地上,她弯腰去捡。
手心攥着一把未化的冰,寒意渗入脉搏,却冻不住骨缝里嘶嘶作响的惶恐。
心脏是一台失控的缝纫机,针脚密密麻麻地扎穿胸腔,把恐惧缝进每一寸血肉,胫骨,脉搏。
左慈秋无力的蹲在地上,突然爆发的哭声里裹着沙哑的颤音,如同暴风雨中折断的桅杆,带着摧枯拉朽的绝望,纤薄的肩胛骨随着抽噎剧烈起伏。
她要失去何江言了。
而此刻何江言洗完澡,神清气爽的从浴室走出来。
她走到客厅。
左慈秋刚好调整完情绪从厨房走出来。
何江言上前笑道“我们今天是不是抱过了,好烦,好想再抱一下你。”
左慈秋没说话。
何江言也察觉到了她不对劲,从她进门开始,左慈秋就是那种要死不活的状态,眼神也无神恍惚。
左慈秋垂眸,眼尾洇开一抹淡红,像雪地里碾碎的桃花汁,睫毛微颤间沾着未坠的泪光。
“你怎么了。”何江言轻声问道。
左慈秋不回她,伸手关掉了所有的灯光,只留下月光照耀在房间内。
“何江言。”左慈秋轻声呼唤道她。
“我在,你怎么了,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何江言有些着急的问道。
左慈秋眼神涣散如蒙了层灰,脚步拖沓得像踩着棉花,连呼吸都轻飘飘的,活像具会喘气的傀儡。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左慈秋这幅模样“你怎么了。”
听到何江言的声音,左慈秋有些回过神来,月光薄弱,看不清的脸,含泪的瞳孔里碎成千万片银鳞,每眨一次眼就有泪珠坠落。
只有在黑夜之中,左慈秋才能稍微露出一点自己的脆弱。
她轻轻搂上何江言的脖子,开始肆意的让眼泪落下,有些哭泣的语调,微微颤抖的说出命令“抱我”
何江言察觉到左慈秋情绪不对劲,她抱的更用力了,她都想把左慈秋揉到自己的骨子里面。
小苍兰的味道包裹着自己,才让左慈秋有些好受,她渐渐的放松了自己的身体,脸颊轻轻的擦过何江言的耳朵,
何江言心痛,她可以接受左慈秋对她冷冰冰的眼神,唯独接受不了左慈秋失魂落魄的样子,她得想办法逗她开心。
下一秒,何江言直接将人抱起,开始转圈圈,
左慈秋感受到自己脚离地的瞬间,把何江言抱的更紧了,有些慌乱的说道“你别把自己转晕了,好了快停下。”
何江言慢慢的停下,眼神亮亮的看着她“怎么样,好玩吗,还来不来。”
左慈秋被她逗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不来了,你明天还要上学,我们去睡觉吧。”
何江言抓住关键词“我们?一起睡。”
“嗯,对一起睡。”左慈秋宠溺的回道道。
何江言很高兴的点点头。
左慈秋越是主动,何江言就越是觉得蹊跷。
这不是左慈秋的作风,她绝对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但是她不肯说,何江言也不可能强迫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