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宁点点头,吸了吸鼻子,在他唇边落下一个吻,贴着他说:“我等你。”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纪温庭上车。
纪秉臣知道他们肯定要磨磨蹭蹭告别很久,索性站到了大门口去等。
景宁见纪温庭迟迟不动,一边在心里期盼着他说不走,一边又担心自己耽误了他的行程。
终于,他狠下心要后退时,后颈突然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
他下意识闭上了眼睛,感受到了唇上的温软。
这是纪温庭向他主动的第一个吻。
景宁的心现在就像是烈日下涌动的海浪,心脏擂鼓般剧烈的跳动,好像要从胸腔里面破个洞钻出来,跳到纪温庭手心,迫不及待向他展示自己血淋淋赤。裸裸的真心。
一片雷动雨打中,纪温庭哑声在他耳边说:“等我回来。”
景宁将男人送到了门口,站在大门口望着他们的车渐渐消失在一片无垠的黑暗中。
尽管外面寒风刺骨,夜色寂寥,他也站在那里,很久很久都没有收回目光。
“景先生,回房间吧,大少爷说了,从此以后主卧也是您的卧室,您有随意支配的权利,纪家上下的人任您驱使,还有,所有门都录入了您的面容和指纹。”
景宁恍然一瞬,没什么表情的说:“我知道了。”
管家是被纪温庭专门留下来照看他的,也是到这时,管家才意识到他们向来不近人情的大少爷,是真的开了窍,对景宁上了心。
事实上管家说的那些对景宁来说根本没什么用,因为纪温庭离开以后他就不怎么回纪家了,不是在学校就是在医院。
本来景宁也以为自己会很想念纪温庭,结果自己的时间全被占满了,都没法分出心去思念,只有晚上才有时间和纪温庭打个电话聊聊天。
景宁也没想到唐锦容的病情会在那么严防死守的治疗下,恶化的那么快。
短短两个月的化疗,她已经瘦的不成人形,尽管还能提着精神和景宁说话,但神情已然没有了往日的精神奕奕。
如果不是病房里面不让陪护两个人,景宁恨不得住在医院里。
唐锦容是他唯一的亲人了,他不能失去她。
学校放寒假后,景宁就一门心思地扑在了医院里,一待就是一整天。
虽然景宁没有说,但纪温庭大约也从护工和医生那里知道了唐锦容的病情,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和方法调来了很多世界有名的医生。
可到了唐锦容这个程度,他们一致的说法都是保守治疗。
再动一次手术的话以唐锦容的身体根本受不住,即使成功了也是亡羊补牢,只会增加她的痛苦,加速她的枯萎。
景宁面色颓败,晚上和纪温庭打电话都提不起精神。
这让纪温庭有些后悔把他一个人放在a市了,但是箭在弦上,事到如今他能做的就是快点完成那边的事情然后赶回来,回到他的身边。
好在在除夕前夜,唐锦容似乎知道快要过年,精神稍微提起来了一点,也不用护工监督她吃药饮食了。
她的精神亢奋的不太正常,午时景宁提着午饭一过来,她就立马紧紧抓过景宁的手,问他:“倾倾呢,倾倾在哪里?宁宁,妈妈要死了,你把倾倾带过来让我看一眼好不好?”
景宁默然片刻,擦了把眼角的泪,哑声说:“好,我明天就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