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初跑出来没多远,便看到拐角的地方有人站着,他乖乖走过去,老老实实叫人,说:“君父,父亲……”
梁苒没好气的说:“你还知晓家人担心呢?”
梁初:“……”
赵悲雪平日里严肃,今日倒是做了和事佬,关键时刻根本不忍心责骂孩子,便说:“初儿这次的确不对,快给你君父道歉,保证下次不犯了。”
梁初使劲点头:“君父,初儿错了,初儿下次不犯了,以后走到哪里,都带着哥哥,这下子君父便不必担心了。”
梁辩冷笑:“我可镇不住你。”
梁初瞪了他一眼,赵悲雪又说:“你一个人不会武艺,去哪里都要和家中报备一声,知晓了么?”
梁初又使劲点头,态度十足诚恳,梁苒这才松开紧绷的面色,说:“下不为例。”
“嗯嗯!”梁初蹦起来搂住梁苒的手臂:“君父最——好了!”
梁辩说:“那我呢?你使了我那么多银钱,那可是我半年的俸禄,哥哥便不好么?”
“半年?”梁初惊讶:“这么少?”
梁辩:“……”
梁辩才入鸿胪寺,资历尚浅,粮俸自然不多,但也不算少,是梁初没有财币的概念,竟还嫌弃少了。
梁辩说:“你这小白眼儿狼,还钱来。”
梁初笑盈盈:“哥哥你放心,初儿卖春宫图和话本很挣钱,改日还给你。”
说罢,一蹦一跳的欢心走了,还摆弄着手中的画轴,梁辩追在后面不依不饶:“不行,今日便要还。”
“哥哥是小气鬼!”
梁苒看着两个儿子的背影,面色慢慢又撂了下来,幽幽的说:“你方才没有看错?”
赵悲雪笃定的说:“的确,绝没有看错,有一个黑衣人从屋棚的户牖钻出来,是个顶尖的练家子,而且……不似中原的路数。”
梁苒眯起眼睛,沉声说:“孟实甫的危险预警绝不会出错,这个姓崔的寒生决计不简单……你去查查他的底细。”
赵悲雪点头说:“阿苒放心。”
破败的屋棚之中,众人都已然离去,只剩下崔生一个人。
“咳咳……咳咳咳……”
崔生扶着简陋的案几咳嗽着,墙壁上空空如也,本该悬挂着书画的地方,只剩下有些斑驳的墙面,案几上却多了一只鼓鼓囊囊的荷包。
“咳……咳咳……”
吱呀——嘭!
随着咳嗽声,大门被踹开,黑衣人堂而皇之的大步走进来。
“方才为何不让我杀了梁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