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池雨掖了掖被子,确认何奕宁的伤口不会被被子压到,关了灯后躺在了旁边。
过了许久,夜色逐渐深沉。
黑暗之中,感知被无限放大,被子里的手能察觉到两人在空中交汇的体温,何奕宁喊了声“池雨”。
“嗯。”池雨轻答。
“怎么还没睡?”
“我在想事情。”
“想什么事?”何奕宁在被子中的手摸索了下,握住池雨的手腕,顺势而下,扣住了他的五指。
“你的右手摔伤了,不能参加之后的期末考,得下学期缓考。”池雨指尖的温度不算高,一下一下地敲着何奕宁的手背,“你怎么也没睡?你也担心你的期末考?”
“……”何奕宁对池雨简直五体投地。
池雨松开了手,翻了个身,面向何奕宁,认真道:“你的手必须要弹钢琴。”
如果何奕宁的手不能弹钢琴了,他可能会对他产生一辈子的愧疚心理吧。
到时候,他又该如何像何奕宁坚持地选择他一般坚持地选择何奕宁?
他说话的气息传了过来,何奕宁看不清他的模样,却知道那双藏在黑夜里的眼睛一定特别清亮。
何奕宁说:“我知道的。”
。
期末周,图书馆人群爆满,在人人都焦急地准备期末考时,何奕宁待在出租屋里给糖果喂猫条。
孙唐娟因为国外有演出,在不久前就离开了,何津又不是个很喜欢管孩子的性格,这件事神奇般地不了了之了。
池雨忙着复习,连直播都只能隔三差五开几次,自然而然地一同忽视了何奕宁。两人上次见面还是池雨陪着何奕宁去拆线,距今已经过去两个星期。
何奕宁像个孤寡老人般在出租屋里看看书喂喂猫,想回学校又担心自己按耐不住影响了池雨的状态。
拿着逗猫棒逗弄糖果,何奕宁点开微信,最下面的是他今早发的【什么时候考完试】,池雨还没回消息。
池雨不回消息的习惯把他的好脾气都快磨没了,眼不见心不烦,他干脆扔了手机,专心地顺起了糖果的毛。
门被敲响,他顿了顿,带着一点希望的惊喜在和门外面的许厉对上视后瞬间消散。
许厉抓了抓头发,对他眼里的嫌弃视若无睹,自然地进屋接了水,蹲下来对着糖果嘬了几声。
何奕宁:“你这出国留学跟没出一样。”
没得到糖果喜爱的许厉往沙发一坐,脸色一白,吸了口气后又猛地站了起来,揉着腰在心里问候了几遍某人的祖宗,“你手多久好?”
“快了。”何奕宁扫了眼他,“听说你把白景殷的婚事搅黄了?”
“嗯哼。”许厉自豪地朝何奕宁抬了抬纸杯,那得瑟的模样仿佛他手里举的是红酒杯“当然,他也报复回来了,把我在国外干的事罗列整理为ppt,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发给了我们公司的员工,让我爸老脸丢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