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屿安想了一两秒,端起。
宋隽言却是仰头喝尽,放下盏。
‘磕托’,很清脆的一声。
叫人情绪无端跟着起伏一下。
宋隽言道:“以茶代酒,以后多有得罪了。”
说着,起身。
温屿安目送着宋隽言离开。
他收回之前那句对宋隽言‘空有皮囊’的评价。
如此审时度势,进退有度的男人。
也怪不得他妹妹会喜欢。
只是可惜。
这男人再好,也逃不开如今这死局。
如果,能逃脱死局……
一粒浊世的普通又平凡的男人罢了,当也配不上他温屿安的妹妹。
温屿安轻笑一声,仰头也将那杯茶喝尽。
……
温屿安傍晚回到温宅。
李叔来迎他,“小小姐在阳台。”
温屿安卸下大衣,朝阳台睇了一眼。
晦暗月色里,一撇身影落在贵妃椅上,伶仃、孤寂。
温屿安小声问:“今天她胃口怎么样?”
李叔摇头,“基本上就动了两口,有佣人听见小小姐在厕所吐。”
胃是情绪器官。
不开心,不快乐,要么大吃大喝,要么不吃不喝。
温屿安长呼一口气,“再换一个厨师……请邺城那边的厨师过来。”
李叔点头,接过温屿安的大衣,退下了。
温屿安则朝阳台走去。
阳台宽阔,列着两张躺椅。
藤编茶几上搁着一瓶酒,一高脚杯。
杯里剩着一小口酒。
宋满正望着铁栏杆外那一爿濛濛乳白的雾,眼神极空,像吃醉了般。
可当听到动静,她能立时抬眸,十分清醒地叫一声,“温先生……”
自从宋满来到港城。
她便又叫回从前那个称呼‘温先生’。
温屿安知她是有意识地划清界限,确保二人绝对处于互相利用的关系。
为叫她心安,温屿安虽觉得这称呼膈应,但也没去纠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