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面很快再度恢复平整,只僧舍内空无一人。
而言清此时所处的暗室,却是由金砖砌成,空旷的屋内摆着几大箱子。
里面盛放的金银珠宝在梵溪点亮的灯火下,散发着刺眼的光辉。
金红格纹的袈裟铺陈在地,梵溪将言清推倒在上面。
“金屋藏娇,婉娘可满意?”他那总含着悲悯的睡凤眼,多了丝孟浪的邪性。
言清视线落在他耳垂上摇晃的金环上,只觉得现在的他像极了正派所不容的妖僧。
她反客为主,握住他:“金屋可藏娇,亦可藏别的东西。”
柔媚的嗓音缠绵悱恻,海妖的吟唱般,诱惑着水手前赴后继。
一个女人若不足以引起两方对垒,加上利益一定可以。
她此番前来要的从来不是他二人的心,而是给他们送上兄弟反目的契机。
抵死纠缠间,她将自己送得更近。
“檀郎,我会一直等你。”说完这句话,她灵魂逐渐变得透明。
梵溪只来得及触摸她一尾青丝。
低头看了眼胸前的金环,他低笑一声:“婉娘,这如果是你的诡计,为夫帮你一次又如何。”
藏在黑暗里的人再怎么光鲜亮丽,也会渴望走到黎明里去。
什么佛缘未了,不过是让他剃度出家的借口。
因为北幽只需要一个继承者。
而他就得牺牲自己,平衡神权与王权势力。
凭什么?
自幼存在的想法,在这一刻被他宣之于口:“凭什么呢我的好哥哥。”
他披上湿了一块的袈裟,比木连城少了野性多了分温润的脸,绽放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
肃杀冷寂的战场上,木连城已经带人闯进北幽边城。
成许带兵逼宫失败后,跟随他回城的将士皆受到牵连,惩处者众多。
但念在众人镇守边疆有功,为了不寒将士们的心,老皇帝不敢要那些人的命。
只将人打发回去戍守,为的便是防止南姜入侵。
木连城御驾亲征前,老元帅刚与北幽签订停战协议,而有此作为是因为北地出现瘟疫。
疫病不战,是自古传下的规矩。
木连城却单方面撕毁了协定。
在他看来,北幽军队没有一战之力,正是上天送给他的大好机会,焉有退兵之理。
而这几日连续不断的身体反应,叫他日夜不得安宁,睁眼闭眼都是言清的身影。
意识到梵溪那里出了问题,他整个人更是阴晴不定。
打,为何不打?
已经到了这份上,他如何能让北幽那小子安心娶妻。
娶的还是跟他有几世纠葛的女人。
被传得沸沸扬扬的预言再度闪过脑海,木连城面色越发冷峻。
得神女者得天下,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允许婉娘嫁给别人。
只要带回婉娘的身体,所谓天命者的判定便会落在他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