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自然不知,她有御兽之法,能得蛇虫鼠鸟传信。
而上位者也是大为震惊,抬进她住处的赏赐源源不断,皆被她令图桑和兰因派发出去。
如今她在北幽已有很大一批信众,神殿尚未建成,已有信众前来参拜。
巫萨大发雷霆,密宗人人自危。
有白泽之事在前,老皇帝对他余怒未消,而言清名头正盛,紧要关头他也不敢再触霉头。
正值冬季,大雪压城。
此番义诊言清走得急,图桑和兰因有他事在身,她又不喜一堆人跟着,便只带了戚恒一个。
雪路难走,二人被困在半途山神庙中。
戚恒拆了马车做柴,火焰燃起的一瞬,整个庙宇都亮堂起来。
言清裹进狐裘,盘腿坐在篝火旁。
戚恒自责半跪:“卑职没有做好应急防范,连累神女受罪,回府后卑职会自行领罚。”
“戚统领确实有错。”言清板着脸,忽而笑开,“错在不该这般较真。”
戚恒抬头望向她笑颜,炽热的光跳跃在她明丽的面容,也活泛在他心底。
言清的脸蹭了蹭雪绒毛领,眉眼弯弯:“天气多变,非人所能预测,哪能怪得了你。”
“莫非戚统领是觉得,我像那不分青红皂白的恶人?”
她眼梢微扬,眸中光辉流转,神色愈发生动。
“不敢。”戚恒垂首,仍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
言清忽的面色一变,从袖中护腕拿出银针,射向窗口位置,大喝一声:“谁在那里?”
戚恒迅速追出,只听得寒风呼啸,一串清浅脚印瞬间淹没在鹅毛大雪里。
“不必追了。”言清出声,“许是三殿下不放心,派人暗中保护也说不定。”
她小小埋了根刺。
戚恒面色微变,眸中闪过不解,心也跟着提了提。
不管成许派人跟随是为何意,都是对他这个亲卫的不信任。
或许那并非三殿下的人,他心想。
言清见他站在窗边不动,声音透出些微低落:“戚统领不愿过来同我说话解闷,可是对我有何不满?”
“卑职不敢。”戚恒立刻回到火堆旁,坐在地上腰身也挺得笔直。
跟棵宁折不弯的雪松似的。
言清捡起一根木棍,戳了戳火堆:“他们封我为神女,其实不知我曾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她自顾说起原主的经历,讲到自己快要病死时被兽神选中,她低沉的语气慢慢变得轻快。
戚恒默默倾听,虽没说话,眼里的情绪却随着她的讲述在变。
心疼一闪而逝。
他以为自己身世凄惨,眼前的女孩却比他还苦。
亲眼看见父母和哥哥为保护自己而丧生,小小的她身躯里该藏了多么大的愧疚。
“兽神大人选您为神女,一定是因为您初心不变的善良。”他认真的说。
言清笑看着他:“我也是这么想的。”
清亮的声线里蕴含着几丝骄傲,她漆黑的眼仁,比月光下的雪还亮。
许是她的笑容太有感染力,戚恒嘴角骤然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