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溅黄绫。鬼面弓的尸体缓缓倒下,喉咙上的弩箭尾羽仍在颤动。张横猛地扑灭油灯,密室瞬间陷入黑暗。宁青的剑已出鞘,在暗中划出一道银弧。“叮”的一声,第二支弩箭被斩落。“东厂影卫!”宁青压低声音。“至少五个。”黑暗中传来机括转动的轻响。张横贴着墙根移动,左臂的刀印隐隐发烫——燃血功正在恢复。他摸到鬼面弓腰间的箭囊,抽出三支箭。破空声骤起!张横听声辨位,甩手掷出箭矢。黑暗中响起闷哼,有人倒地。“西南角。”宁青突然贴到他耳边。“有暗道。”两人摸黑向西南角移动。张横的指尖触到墙上凸起的龙纹砖——正是三刀会的标记!他用力按下,砖块内陷,露出狭窄通道。“走!”他们刚钻进暗道,身后就传来爆炸声!气浪将两人掀飞数丈,重重摔在石阶上。地下河。暗道尽头是条湍急的地下河。宁青点燃火折子,照见岸边系着条小舟。“你早知道这路?”张横咳着血问。宁青解开缆绳:“三刀会‘风部’的职责,就是记路。”小舟顺流而下。张横检查伤势:肋骨断了两根,左臂刀印周围开始溃烂——燃血功的反噬越来越严重。“为什么救我?”宁青撕下衣袖包扎他伤口:“因为你父亲救过我。”水声轰鸣中,她讲起往事:五年前东厂围剿三刀会,是张文远用调虎离山计助她突围。“你父亲临终前,”宁青盯着漆黑的水面,“把燃血功秘籍和半块铜牌交给了陈三。”张横摸出怀中的铁牌:“这到底是什么?”“钥匙。”宁青从腰间解下个皮囊,“三样东西凑齐,才能打开秘库。”皮囊里是半块玉珏,纹路与张横的铁牌吻合。“还差一样。”“在红袖手里。”宁青突然剧烈咳嗽,嘴角溢出血丝——方才的梅花镖有毒!张横扶住她:“撑住!”宁青惨笑:“来不及了前面岔路向右有人接应”她的手突然垂下。孤舟。张横抱着逐渐冰冷的尸体,小舟在黑暗中漂流。右臂传来刺痛,是宁青临死前塞给他的东西——一根九幽噬心针。针尾刻着细小文字:【红袖非曹氏血脉】什么意思?岔路口近在眼前。张横操纵小舟向右转,水流突然变急。前方出现微光,隐约可见码头轮廓。码头上站着个人。蓑衣斗笠,怀抱长刀。小舟靠岸时,那人抬头——竟是本该葬身火海的墨先生!“你”张横的刀已出鞘。墨先生掀开斗笠,露出烧伤的脸:“很意外?”“宁青说你来接应。”“她错了。”墨先生的刀突然架在张横脖子上,“是我要杀你。”真相。刀锋压入皮肉,血顺着锁骨流下。张横没动:“为什么?”“因为三刀会不需要两个持刀人。”墨先生掀开蓑衣,露出左胸——那里有个与张横相同的刀印!“你也会燃血功?”“不仅会。”墨先生的刀加重力道,“我才是正统。”他讲述的故事截然不同:当年先帝托付玉玺,指定三位持刀人共同守护。张文远起了贪念,杀害另外两人,独吞秘密。“你父亲才是叛徒。”墨先生冷笑,“红袖是我派去清理门户的。”张横想起红袖锁骨下的匕首纹身:“影部?”“聪明。”墨先生突然收刀,“但现在我需要你。”他从怀中取出第三件信物——半截青铜钥匙。“三样齐了。”张横没接:“宁青说还差红袖那件。”“她骗你。”墨先生将三样东西拼在一起,“真正的秘库需要两个持刀人的血。”钥匙发出机关咬合的轻响,纹路完美契合。远处传来追兵的火把光。“决定吧。”墨先生伸出手,“合作,或者死。”张横突然笑了。笑得像头发现猎物的狼。反杀。刀光乍起!张横的刀快得超出墨先生预料。后者急退,仍被划破前襟——藏在里面的暗器袋掉出来,滚出几枚梅花镖。“红袖的镖?”张横刀势不停,“你们果然是一伙。”墨先生格挡的招式变了,竟有七分像红袖的剑法!“我教她的武功。”他阴笑,“就像教张文远燃血功一样。”两人刀来剑往,在码头上溅起串串火星。张横的燃血功尚未恢复,渐渐落了下风。“你父亲死前,”墨先生突然说,“求我放过你。”刀锋一顿。就这刹那破绽,墨先生的刀已刺入张横腹部!“可惜啊”,!墨先生正要拧转刀柄,后心突然一凉!他低头,看见带血的剑尖从胸口穿出。身后站着浑身是血的红袖!“你”墨先生难以置信地转头。红袖拔剑,墨先生轰然倒地。她踢了踢尸体,确认死透后才看向张横:“现在,我们谈谈?”交易。张横捂着腹部靠在船边,血从指缝不断涌出。红袖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去:右肩箭伤溃烂,左腿有道深可见骨的刀伤。她费力地蹲下,捡起那根九幽噬心针。“宁青给你的?”“她说你不是曹少钦的女儿。”红袖突然大笑,笑得伤口迸裂:“我确实不是。”她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的匕首纹身——细看会发现纹身覆盖了原先的龙纹!“三刀会‘影部’首座,”她擦去嘴角血迹,“专门监视持刀人。”张横想起父亲临终时的话:【小心身边人】“墨先生才是曹少钦的人?”“二十年了。”红袖给伤口撒上金疮药,“他害死三位持刀人,就为找玉玺。”追兵的火把越来越近。红袖突然把三样信物塞给张横:“往北三十里,有座破庙。”“为什么帮我?”“不是帮你。”红袖转身面对追兵,“是完成你父亲的托付。”她拾起墨先生的刀,红衣在火光中猎猎作响:“走!”终局。张横撑着小舟离开时,最后看见的是红袖冲入敌群的背影。红衣如火。刀光如雪。三十里水路,鲜血染红半条河。破庙比想象的更残破。张横用信物打开机关,佛龛缓缓移开,露出地洞。阶梯尽头是间石室。正中央的玉台上,静静躺着——不是玉玺。而是一卷竹简。张横展开,上面只有八个血字:【玉玺是假诛曹为真】竹简背面刻着三个名字,墨迹新鲜:【张文远宁青红袖】每个名字后面,都画了把滴血的刀。:()短刀集